好容易把相思哄睡着,沈洛这才同前来问诊的大夫走出门去。
面前是水榭楼台,隔了大半生的烟雨向他铺天盖地的涌来。
“太子爷。”
沈洛停下步子,“嗯,就是这了,说吧,夫人的病到底怎样了?”
大夫支起身子,拢了拢发白的头发,眉间都快皱成了川字:“夫人这病,似是心病却无药可解。”
沈洛的眉不着痕迹的一皱:“怎么说?”
“心病看似难治,其实只要解开心结,所有阴郁愁闷便全都一扫而空,心病自就好了。可夫人这病……像是把夫人拉入了一个幻境里,里面所有痛苦的记忆和所有快乐的记忆都交错着上演,夫人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大喜大悲的记忆,于是……”
沈洛忙问:“于是怎样?”
大夫深深叹气,这才又道:“如今的她,脑子里只记得自己愿意记得的东西,所以说,她现在到底记不记得太子爷,记不记得以前,老夫也是不知啊。这有点像是她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沈洛身形一僵。
回头隔了推开的窗去看相思,只见相思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在梦中仿佛都是愁苦不堪的。他出门时她嘴角还挂着笑,现下再看她眼角却已经挂了泪。
沈洛收回眼,却又莫名的顿了片刻,然后便格外镇定的去送那大夫出门,还给了不少的赏钱。
这府中的下人都在说,看来这太子爷也并不是多爱这位夫人,得知夫人疯了却依旧这样镇定。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府中的某些抱着乌鸦飞身做凤凰的心思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只有沈洛自己知道,当天晚上他一夜翻来覆去始终都未曾睡着。
“沈洛,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
他和相思初遇的时候相思这样说他,他当时多高高在上,完全不理会她的难堪,就在她的士兵的尸体上做了那样无耻的事……
他当时想的完全是泄愤。
直到看到她腿上的那么大的一片腐肉……
心底才终于涌起一股杀意。
那瞬间,其实他更想杀的人是相思自己!
今年他已经二十七岁,戎马倥偬已经十年,他本就勤奋喜欢钻研战略,更喜欢战赢。本来他做得一直都挺好,只是却没料到自己会在秦相思身上狠狠载了一个跟头!
秦相思才十六岁,可是几场小战打下来她居然就已经掌握了战场用兵的精髓!他竟是遇到了敌手!就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居然会节节败退,没几场打下来,转眼就退到了自己家门前!
他终于有点慌乱,于是就使了兵法中最卑鄙却也最好用的一招——奸细。
结果他成功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输的比谁都彻底。
第二日,沈洛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冲到了皇宫,去面见他的父皇,开口就要一连请七日的假不来早朝。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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