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驽伸手抹了抹脸上被飞溅的肉末,将那些细碎的脂肪颗粒捻在指间轻轻地摩挲着,而后有些冷酷地笑了起来。?
他其实有些不解为何楚风会突然爆裂,但是他现在有些明白了。
楚风同时身受两种道伤,自己封住了他的修为之后,道伤会逐渐地浸染他的身躯,最终两种法则会在楚风的身躯之中激烈地碰撞,以楚风的身躯作为战场,他的每一寸肌肤都会成为碰撞交接的前线。
但是他的修为被封住了,哪怕肉身再强悍,也难以承受两种道则的碰撞,这使得他的肉身变得无比的脆弱。
而方才楚风妄图激自己体内的力量,那股力量的确很澎湃,但是他的肉身已经承受不住三股力量的相互碰撞,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身躯被道则彻底撕裂,炸碎成为了无数碎片。
路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没有获得将楚风的尊严完全践踏的快感,他怎么就这样就死掉了,想想真是遗憾。
到了那边去怨恨穆少恩吧,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加上今日,足足有八天了。
八天的时间,他都不愿意来救你。
所以,你应该怨恨的人,是抛弃你的穆少恩,而不是我。
路驽笑着,眼眸中有几分痛楚的神色,只是那痛楚很快就被疯狂所淹没,只剩下了路驽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晚风之中回荡,凄厉刺耳。
木秋雨握紧了拳头,贝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使得鲜红的血液一颗颗凝聚成为了珍珠向外不断地沁出。
她抬起撑住地面的右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才看着应怜羞道:“怜羞,你现在回去……带着冬阳姐离开……回瑶池去,不要再出来了。”
应怜羞战战兢兢地看着木秋雨,身躯一直在颤抖,在战栗。
她看着神情有些坚定的木秋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道:“姐……不要……去……”
木秋雨轻轻地抚摸着应怜羞的头,然后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静地道:“一路上我们承蒙楚师兄照顾,至少,也该为楚师兄做些什么。”
“可是你是去……”应怜羞很想说出口的是“送死”二字,但是却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泪如雨下。
路驽在城头上看着远方的这两个身影,他一直看着这两个身影。
与其他在一旁围观的修士不同,这两个身影是确确实实地关心着这里的变化,而不是一个单纯的看客。
路驽知道这两个人只怕认识楚风,也是为楚风而来,他随时可以杀了她们。
但是他不会急着杀了她们,他就是要让她们看着楚风承受折磨,看着楚风死,而后一点点绝望,一点点崩溃。
这就是路驽所想的一切。
只不过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子似乎比他所能想到的还要坚强一些,哪怕动摇过,畏惧过,但是在最后,却变得无比地坚定。
不过他依然把这些当成笑话,坚定的信念再坚定也不会化为可以阻挡一切刀剑的盾牌,而再钝的刀剑却始终是刀剑,砍开信念这种东西,无比地轻易。
他当然不会让那个少女离开,因为他要用那个少女让那女子再次崩溃。
路驽笑了起来,他准备着出手,但是他突然见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木秋雨的身边。
那似乎不是一个很强大的修士,从真气波动上来看应该没有进入八阶,但是却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着危险气息的修士。
如果路驽是一头饿狼的话,那么那个修士给路驽的感觉就是一条疯狗。
他也许没有饿狼强大,但是饿狼胆敢侵犯他的话,那么疯狗就会让饿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疯狂。
这种随时都不准备活下去的气息,随时都准备好了死的气息,让路驽的手心里莫名地沁出了汗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人所震慑,震慑得不敢有多余的念想。
木叶按住了木秋雨的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的城头上,隔着数里与那阴鸷疯狂的目光相互对望。
“哥……”木秋雨看着木叶,轻声嗫嚅。
木叶点了点头,依然无动于衷。
他本来就不在乎任何人,除了自己的妹妹,世间所有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所以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楚风去死,心里没有任何的怜悯,也可以看着那些凡人争相践踏,也无动于衷。
但是木秋雨要去送死,他就不能不动了。
所以他按住了木秋雨,用自己的目光看着那个人,告诉那个人,他若敢来,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知道那个人再疯狂,也还是保留了理智的,所以他不担心那个人会来。
因为就算那个人真的来了,他也能给对方留下一生难忘的纪念——哪怕自己会死,但是只要秋雨能活下来,什么都无所谓。
路驽没有动,既然对方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不愿意去找对方的麻烦。
正常的人,谁愿意去招惹一条疯狗?
不过是少杀两个人罢了,多杀一些凡人,便能弥补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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