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隔壁院落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早早就醒了的梁河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回头看了看自己家里,确认自己的娘还在睡觉,才走出了院门。
他走到了梁梅家的门口,轻轻扣了扣门,他不敢把门扣得太响,他怕惊醒了自己的爹娘。
他等了片刻,以为自己的敲门声没有被听到,所以他刚举起手准备再敲的时候,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他昨天见到的那个青年,青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看着他道:“你有什么事吗?”
梁河想了想,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既然醒了,就快些走吧,你一个大男人住一个闺女家里,叫什么事。”
楚风愣了愣,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这就要走了。”
梁河这才出了一口气,他透过楚风的胳膊向屋里瞅了瞅,看屋里灯火通明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见梁梅的好。
梁河转身刚准备走,便看到梁梅从屋里走了出来。
梁梅穿了一身新衣服。
梁河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梁梅穿新衣服是什么样子。
梁梅小时候的衣服都是穿得他穿过的衣服,趁着娘亲不注意塞给梁梅的,还有就是村里一些老人心软的人看梁梅可怜,给了梁梅一些旧衣服。
后来梁梅到自己会做针线了,就穿的是自己娘亲留下的衣物了,虽然大小不合适,但是改一改却也还能穿。
此刻梁梅穿的却是一身很漂亮的新衣,那一件大氅看面料绝对是上乘的面料,只怕贵得让梁河做梦都不敢去梦,尤其是棉衣的兜帽所点缀的绒毛,明显是珍贵的皮草。
大氅下面是一身贴身剪裁的红衣,那红衣很艳丽,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在燃烧的火,出耀眼的光芒,考究的做工与面料相得益彰,使得相貌平平的梁梅竟然多出了几分艳丽。
俗话说人靠衣装,梁河也没有想到梁梅换上这一身新衣会变得这么耀眼,顿时也愣住了。梁河愣了许久,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妹子……你……你这是要上哪去?”
如果不是要走的话,梁梅也不会披上大氅,这点眼力劲梁河还是有的。
梁梅也没有想到梁河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她原本想趁着天亮之前,收拾好一切,去祖坟祭拜了爷爷和父母之后便和楚风离去,因此此刻见到梁河也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梁梅犹豫了片刻,才上前道:“河子哥,我要去跟师傅修行了。”
梁河看着楚风,眼眸里明显流露出极端的怀疑,但是一想到昨天那一拳,顿时也不敢再直视在一旁站立的楚风,才拉着梁梅的手到院子里的角落道:“爷爷说他们这种人是土匪头子,信不得的,你甭走了,留下来吧。”
梁梅摇了摇头,道:“我都想好了,我要跟师傅去修行。就算我不去修行,我也会离开村子的。”
“你可是梁家人,怎么能离开梁家村呢?”梁河有些焦急地道。
梁梅微微蹙眉,有些气恼地道:“我当我是梁家人,人家当我是梁家人吗?我在村子里本来就是多余的人,走了也好,省得让人心烦。”
“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爷爷可从没拿你当过外人!我也一直拿你当亲妹子似的,从来也没亏过你。二狗子,三腿子,癞子和结巴,也没欺负过你吧?你咋能说走就走了呢?”梁河也有些恼怒,顺带着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旁若无人走进了一旁厨房收拾的楚风。
梁梅叹了一口气,才有些幽怨地看着梁河道:“你们对我的好我自然晓得的,我也曾以为跟你们再苦我也能活得下去的。但是河子哥,你也看到了现实是怎么个样子,这些年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开始疏离了,就算因为你聚到一起,也不怎么敢跟我说话。”
“可是还有我啊!”梁河有些恼怒地喊道,但是喊完顿时就捂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梁梅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她不知道还能跟梁河说什么,才能让梁河明白,他其实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梁梅只能微微摇头,将自己所有的遗憾,所有的惆怅都化在了这片寒风之中。
梁梅推开了梁河的手,动作有些忐忑,也有些谨慎。
她转过身,走进厨房,看见正在装点食盒祭品的楚风,轻声道:“师傅我们走吧。”
楚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楚风把食盒交到了梁梅的手里,然后缀在梁梅的身后,在黑夜里向祖坟走去。
守祖坟的人是梁家的长房长孙,也就是梁慎思。
昨天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梁家村,甚至已经随着走亲访友的人的腿,向其他的村落传播而去,所以梁慎思现了楚风和梁梅之后,也没有阻拦,就瞒着自己的爹娘,将梁梅放了进去。
楚风没有进去,他毕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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