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类的家园。
紫色神雷劈在汪洋无际的大海之中,海水开始倒灌,将一片片肥沃的良田变成了再无法种植的盐碱地,使得大地一片死寂。
在这天地的动荡之中,只有那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始终不曾动摇。尽管紫色的神雷不断轰击在这棵树上,但是这棵树却比大地还坚固,比大地还稳定。
这棵树的根系开始在地下蔓延伸展,凡是被大树根系穿插过的大地,停止了动摇,冲天的尘埃也开始散去;江河的怒吼逐渐平息,开始进入它们冲刷出来的新河道,缓缓流淌。
这场灭世一般的神雷还在继续,但是大地上的尘埃却逐渐散去,幸免于难的人类痛哭声渐渐减弱,他们缓缓站起身,愤怒地看向天空。
修士们怒吼着拔剑向天,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似乎永无休止的紫色神雷,凡人则拿起远古传承下来的火焰,重新开辟他们的家园。
天灾依然会生,家园依然会被摧毁,但是生活在这其间的人类却仿佛早已习惯了头顶上那灭世的神雷,或者说蔑视了其存在。
家园被摧毁之后,他们重建家园,亲人死亡后他们继续繁衍。
人类就这样一代代永无休止地与头顶上天空中劈下来的紫色神雷抗衡着,就像不知道过去悲惨的历史一般。
神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它不再劈向人间,它转而劈向了那棵树。
那棵顶天立地的大树在这始终不肯停歇一刻的紫色神雷中屹立了千百年,葱茏的树冠被神雷劈得日益凋枯萎,叶子失去了其令人目眩,令人感到安心的青翠,渐渐变暗,渐渐枯萎,渐渐凋零。
树下堆积起了厚厚的落叶,树冠上却再也抽不出一丝的嫩绿,就连树枝上都渐渐出现了裂痕,伴随着轻微的“咔擦”声,裂痕开始一日日扩散,终于有一天,最细小的那根树枝断裂了,落在了**的落叶之上,出“噗”的一声,就像是什么幻灭了一样,就像是有人吐出了一口血一样。
第一根树枝断裂了,于是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越来越多的树枝开始断裂,大树光滑如玉的树皮开始枯萎皱缩,就像是年轻时倾国倾城的美人终于进入了晚年,令人不甘,令人遗憾。
终于,有一天,大树所有的树枝都断裂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在大树的脚下,堆积起了一层厚厚到底枝干。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惶恐地看向那棵从他们出现就存在于世的大树,他们出了惊恐的尖叫,他们开始想方设法去拯救那棵大树,他们开凿运河,想把最好的河水引去灌溉那棵大树,但是紫色神雷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神雷密集地劈下,形成了一道贯穿天地的圆形屏障,将大树围在中心。
他们无法穿越那紫色的神雷,他们很着急,他们开始寻找其他的方法,他们求助于人间的修士。
修士更急,他们比凡人更清楚那棵大树意味着什么,但是紫色的神雷太过强大,强大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哪怕只是一瞬。
大树的树干也开始皲裂,但是大树在苦苦支撑,苦苦支撑着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紫色神雷也开始减弱,面对这般漫长而没有终点的轰击,天也会累,也会疲倦。
大树的树干又屹立了不知道多少代,就连凡人都将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就连修士也不再着急的时候,大树忽然倾斜了一分。
虽然只是一分,但是毕竟是参天立地的大树,即便是一分,那也是一个极其巨大,极其夸张的距离。
人间沉寂了,消逝的天灾开始重新出现,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随着大树渐渐倾倒,越来越多的根也被从厚土之下拔出,暴露在了地表之上,成为了神雷轰击的目标。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大树几乎快要倒在了地面上,它的根,也被神雷轰击削减得几乎完全断裂。
世界已经重归于荒芜,人类已经被无数年前的一场大洪水彻底毁灭,花草树木,虫鸟鱼兽也都归于虚无。
就连月亮,也在一个满月的夜晚,被神雷轰为了漫天碎片,成为一块块陨石,陨落在地。
世界仿佛回到了开辟之初,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一棵苦苦支撑的大树。
它已经与神雷抗衡了无数年,它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而神雷,也衰弱了很多,不再那么密集,不再那么猛烈。
但是神雷还是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这棵大树,誓要将它最后那几根细得像是丝线一般的根彻底斩断。
又过去了许多年,伴随着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咔擦”声,一道小指粗细的紫色神雷将最后一根树根斩断,大树轰然到底,顿时将已经沙化的大地激起冲上云霄的沙暴,大地开始一点点退缩,天空也随着收缩,星辰开始陨落,拖着长长的焰尾陨落在地,激起的沙暴使得天空成为火与沙的世界,太阳的光芒变得黯淡起来,使得天空的颜色像是血染的一般凝重。
是一瞬,也是永恒,这个虚妄的世界终于彻底幻灭,世界中的吕牧之也渐渐显露出了身形。
给读者的话:
写一章的时候感觉是在写神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