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南宫云为什么要闲聊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啊o无论是否知道,无论事实怎样,都不会影响到当下的局面,为什么不把注意力放在当下,而要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呢?
南宫云见冰之祺干脆不回答自己了,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啊呀呀,看起来被小冰冰嫌弃了,真烦o他们也都嫌我有些话多呢o”
冰之祺没有说话,不知道南宫云这里的他们到底指的是哪个他们——是楚风和离绾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冰之祺没有说话,只是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冰层的下方,一边看着南宫云开始着手布阵o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o”南宫云说着,驾驭着散发着淡淡紫色光华的九尾莲华旋转着在冰壁上凿开一条裂口,将阵法材料准确地镶嵌到了其中,才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就该再多说一些话的,等人不在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有好多想说的话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却没地听去了o没了这些听话的人,再多的话……也只能藏在心里,没处说去了o”
冰之祺默然不语,突然便想起了多年不见的冰之仪,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还好o
南宫云说完微微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开始专心地布阵o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南宫云的阵法布置工作进行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顺畅,而她剩下的工作,只不过再花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足够了o
南宫云不由得微微松了空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有些放松,因为胜利似乎已经在招手了o
哪怕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劳碌,大概不过是无用功,因为如果那位大帝真的要出手的话,这几个阵法,难道还能挡得住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南宫云还是报着很认真的态度来做这件事的,哪怕会失败——但是至少自己尽力尝试了,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不是?
南宫云嘻嘻笑着布阵,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o
完成了这件事,自己大概也可以歇一歇了吧,她接任执法者的这五十年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疲惫了一些,她一刻也不停地奔波,一刻也不停地征战o
对于外人来说,执法者似乎是强大而光鲜的存在,但是谁又知道执法者的痛楚?
每一个执法者都是身后没有了利益纠葛的人,他们其中有些人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是却为了不同的目的不得不放弃报仇的权力,甚至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去维护自己的仇人,为自己的仇人而战o
每一个执法者都渴求着正义,渴求着秩序,但是却比那些不在其中的人更看得清楚秩序和正义在这个世间是一个多么无聊的笑话o
每一个执法者一生都在征战,有些人在征战中死去,有些人在痛苦中活着o
除了同为执法者的战友之外,他们没有旁的朋友,也不能有旁的朋友,因为一旦有了亲友,那将会妨碍到他们的执法公正o
他们是这世间最孤单的行者,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付出了一切,牺牲了一切,却看不到希望的所在o
对于执法者来说,只有死亡才是解脱o
因为如果执法者不能在副作用发生之前死亡,执法者自身将会发生变化o
这是成为执法者无法逃避的,因为为了极速地提升修为,执法者承受了常人难以预料的痛楚o
这个痛楚反复不断地折磨着他们,不会消散o
但是他们从未放下心中的坚持o
然而他们也是常人,会疲惫不堪,会绝望不堪o
只有死亡,才能为这一切画上一个休止符,只有死亡,才是他们渴盼的归宿o
南宫云的嘴角微微一阵抽搐,心神也不由得略一恍惚o
只是这略一恍惚的时间,在水中弥散的血气陡然化为一道道利箭,从各个方向向南宫云刺来o
南宫云的大脑一阵空白,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难以自拔o
冰之祺神色微微一变,迅速地挥刀想要掩护南宫云,但是在同一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阵寒冰碎裂的声响o
一股更澎湃的血气从冰层之下猛地冲了出来,只是在一瞬之间便将冰之祺右臂斩落,继续上冲,还抢在那无数道血箭之前,命中了南宫云o
南宫云的神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极其痛苦,整个身躯都蜷缩了起来o
她的胸前被洞开了一个窟窿,那是一个光滑的圆形窟窿,鲜血从中喷薄而出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