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唐先生,按说呢,这行里高品低走的事儿也常有,但是您这运气,可实在是太好了!我在琉璃厂开店这么久了,也没碰上这好事儿!”
“您光看好事儿了,还有件龙山黑陶,残器修补过,幸亏他看出来了,要不然我就打眼了!”司马六跟了一句。
“龙山黑陶?司马先生说的莫非是墨趣苑里的东西?”葛成章忽而皱眉。
“哎?您怎么知道?”司马六一怔。
“这个大于!”葛成章一拍桌子,“今儿早上是我给他看的,他说在潘家园捡了漏儿,让我掌眼。结果我仔细一瞧,好手段,蒜汁蛋清接的,铅灰补的,然后焊枪陶土修了,最后再对修补的地方打磨做旧,手法又精又细!要不是我祖上遇上过这种修补手段,代代当个事儿传下来说,我也看不透!”
“原来是找您给看了啊!”唐易笑了笑,“这下彻底验证了,纯粹就是想蒙人啊!”
“大于做字画生意就不太地道。本来我看东西,不会看这么细、说这么多。但是,他一口一个老大哥叫着,又同在一条街上开店,我就没抹开面子拒绝。没成想他知道了是残器,还想着蒙人赚钱,闹出这一出!要不是碰上了唐先生这样的高人,换个人说不定就真吃亏了。”葛成章摇摇头。
“他这样,迟早得吃大亏。”唐易摆摆手,“各有各的活法儿,葛先生别想了,这事儿本质上和您没关系。”
“嗐!他吃过好几次亏了,不长记性。”葛成章道,“琉璃厂开店的都知道,前年他得了一幅明代蓝瑛的梅花镜心,本来就是捡漏来的,必定是赚大了。结果呢,他见纸本厚实,愣是找高手揭裱成两幅!一幅卖给了南方人!另一幅送拍去了港岛!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南方人买了之后,居然也送到了港岛同一个拍卖行!”
“不用说,结果拍卖行也找他,买画的南方人也找他,不仅赔了钱,名声还臭了!这缓了两年,生意刚刚有点儿起色了,居然又玩儿这手!”
“真是够尿(sui)!”司马六一听,乐了,挺解气,“葛先生,再说说,他还有什么倒霉事儿?”
葛成章一愣,心想这位司马先生够八卦的。
唐易却道,“葛先生对他好像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有交情啊!”
“别提了,我俩年纪相仿,早些年他比较潦倒,我帮过他两次。”葛成章接口道,“这个受人恩惠的有白眼狼,但是给予恩惠的人,却更容易对帮过的人有些挂念。”
“就这揭画一变二对对碰的糗事儿,他还不长记性,您算是白帮他了!”司马六跟了一句。
“这事儿他算是长点儿记性了,这两年没出什么幺蛾子,可不成想又在一件龙山黑陶上起心了。”葛成章摆摆手,“司马先生说的对,他是没救了。”
“这么说之前出过事儿也不小?”司马六算是八卦到底了。
唐易连忙摆手,“哎?司马兄,都不是好事儿,咱们就别打破砂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