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斋经营不善了。根本不是因为品种太杂的关系。
这潘云竹,原本是一名大学教师,教的正是华夏古代史。潘云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讲起课来神采飞扬,早些年可是学生们崇拜的偶像。
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个恃才傲物的特点,也可以说是个毛病。两年前,历史系新调来一个系主任,此人学术水平不咋地,但是钻营投机可是一把好手。
来了不久,潘云竹现此人的业务水平实在是太差,有一次讲课的时候,还把系主任的业务水平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一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系主任知道了之后,便搜肠刮肚开始整潘云竹。
不过潘云竹身正不怕影子斜,业务水平又高,还真是不太好整。那怎么办?造谣呗,潘云竹不是受学生喜欢么?不是有女学生暗自钦慕么?这个系主任也够龌龊的,编造了潘云竹和女学生的绯闻段子开始传播。
本来,潘云竹没干过的事儿,怎么造谣也不是真的。可偏偏潘云竹的老婆是个醋坛子,加上潘云竹的确很受女人喜欢,谣言多了,醋劲儿大了,理智就没了,竟然开始到系里闹。这正是系主任愿意看到的,借机搅屎棍子乱舞,最后越闹动静越大。
历史系所在的文史学院的院长还是很爱才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悄悄建议潘云竹向系主任道个歉、服个软。
结果呢,潘云竹这傲气的脾性一上来,居然一拍桌子,辞职了。
傲气不能当饭吃,辞职了怎么糊口?思来想去,潘云竹懂历史,平时也爱好古玩,便拿出了积蓄,开了这么一家铺子。
文人终究不是商人,这铺子开是开起来了,每日里也有些人过来喝茶谈天,但是买卖却一直不赚钱。潘云竹进货只认真品,来的就不低,出货时又不够黑,有时候人家一通装可怜,加俩小钱儿就出了,甚至碰上朋友,有时候还是平出。
一年下来,还真是入不敷出。一个月之前,另一所大学找到潘云竹,想聘请他。他经过一年的实践,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干脆应了那所大学,决定把铺子转了。
看了店里的一半东西,唐易就给了张路一个肯定的眼神儿。那意思自然是,这间铺子值得盘!张路心领神会,转而看了看潘云竹,问起有没有货底子清单。
“有,我誊写地清清楚楚,进价都在上面,和价之后,总体再加钱就可以了。”潘云竹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了用曲别针夹着的几张白纸。
一手行云流水般的钢笔字,看得张路好生羡慕。张路写字难看,却又喜欢古玩喜欢艺术,特别尊重写字儿好的人,“潘教授,您放心,我们要是盘店,决不能让您亏了!”
潘云竹笑了笑,文人意气不代表傻缺冒烟,他并不相信张路这样一个生意人的话,“都是明码标价,进价我都列上了,最后加多少倒是好商量。”
张路和潘云竹边看清单边聊,唐易则继续查看店里的东西。想盘店,东西必须得全看一遍。
看着看着,唐易在一处格子的青瓷笔洗后面,现了一枚造型古朴的玉石印章,进店都看了大半了,他第一次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