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起来,“海鹤蕉叶,最是精巧。此琴补齐雁足、七轸、漆面、残损之后,尚需下大力气重新调音。”
唐易大吃一惊,这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是个行家!
鲍磊眼力价儿十足,立即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女子身后,“这位女士,您坐下研究。”
“不用管我,取软毛毡垫于琴下,鬃刷软布麂皮都有吗?我先清理一下。”女子摆摆手,随后从坤包里拿出一支钢笔,一张便笺纸,就站在桌边,刷刷刷写下了几行字,“老板,这些配件都有么?”
唐易一时间有些尴尬,心想我才是这琴的主人啊,您这问都不问,这就要开修了?但是在这女子温柔可人吹气如兰的气韵之下,他又似乎不能不同意。
“有,都有!”鲍磊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天音廊!别的东西没有,修琴的工具和配件还能没有么?
这时候,去请老师傅的伙计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老板,胡老先生不在修配间,我问了下,他今天一早就出去选购材料去了!”
“噢,那就不用了,你把这些东西配齐。”鲍磊说罢,将女子写的便笺递给了伙计。
唐易没说什么,鲍磊就更不会说。他开门做生意,这一对父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结交一下当然很好了!那位男子自始至终笑眯眯地看着女子,也没有说话。
工具先备齐了,女子就手忙活起来,坐下之后,左右开弓,动作娴熟,如同行云流水,看得众人都呆了。那伙计又跑回修配间,准备配件去了。鲍磊悄声对唐易说道:“我看胡老先生的手段也未必能比得上她!”
古琴放置的桌子,位于天音阁大厅的一角,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花架半包围,相当于一个临时会客区,也可以作为客人累了暂时坐一坐的地方。此时,那位男子突然轻声对唐易说道:“小女痴迷古琴,今天真是冒昧了。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不要打扰她,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此情此景,换做谁都会点头应允。
鲍磊吩咐伙计远远照看着女子,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大厅后面的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平时是谈生意的地方,沙茶几齐备。
落座后,男子开口道,“今天实在是唐突了。我们刚从英国回来,今天闲来无事,陪着小女转转古琴行,结果碰巧生了这件事儿。唉,小女自幼学琴,嗜琴如命,一见到受损的名贵古琴,我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唐易,文佳,鲍磊都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鄙人沈松岳,小女沈岸汀。”男子见众人态度良和,便接着又说道:“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
未等鲍磊和文佳开口,唐易忍不住开了口,“您是沈松岩先生的兄长?”
“是啊,刚才听老板称呼你为唐先生,唐先生认识舍弟?”沈松岳略略一惊,主要是因为唐易太年轻了,沈松岩也是六十岁的人了。他哪里想到,唐易不仅认识沈松岩,而且两人还是忘年之交!
“认识。”唐易接口道,“沈岸芷,沈岸汀,怪不得我觉得她们眉目间有几分相似,原来竟是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