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7日22:50-23:00
看着牛皮熟练的把车停在河床边上,乔双战眼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赞许。这个家伙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可这个草包,对集安郊区真是非同一般的熟悉,这条小路的入口堆积着杂草乱木,从旁边路过根本看不出那是个路口,要不是有这小子驾车,靠他们几个外乡人,根本不可能抢在大队警察之前赶到西榆树湾。
“怎么样?”前往对面侦查情况的巴天寿匆匆赶了回来,还没站稳,乔双战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武警的车队正在沿路赶过来,咱们得快点儿行动。”
“你,”乔双战指了指牛皮,“负责守在车上等我们回来。”
牛皮大大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谢天谢地,自己不用跟着这帮疯子去拼命,听听吧,武警都来了,鬼知道这帮人上了山还能不能有命下来。
“我呢?”二楞连忙把话头抢了过来,他和牛皮素来是焦不离孟,牛皮得了个留守的美差,自己要是也争取一下获取也能留下来。
“你跟我们一块儿去。”
“二爷,您看我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跟着去只怕要给您老人家添乱。”二楞苦着脸做着努力,希望乔双战能改变主意,从警察包围圈往外抢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七受伤了,待会儿你负责背着他。”乔双战根本没有理会二楞的要求,将MP5往肩上一背,推开车门冲入夜色之中。车上众人毫不犹豫跟了上去,何晨钟排在二楞身后,伸手推了一把,喝道:“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一推之下,二楞脚步踉跄着跳出依维柯,只能牢牢抓着手中冰冷的冲锋枪,深一脚浅一脚跟在队伍之中,提心吊胆的向河床对面的山脚下跑去。
河床上的鹅卵石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就像一条条死鱼在地上翻着白眼,又像一只只小鬼的眼睛,正从地狱深处向上窥探,等着这帮冒失鬼一头扎进地狱之门,二楞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此行是有去无回,脚下越来越软。
河床并不算宽,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山脚就到了眼前,看着几乎是直立的山崖,二楞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妈的,这个破地方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个小山包这么高,那并不算长的山坡,怎么会那么陡呢?
“干什么呢?快点儿上啊。”后脑勺上忽然挨了一巴掌,二楞木然的转头看着,月光下,何晨钟脸上的肌肉似乎在一阵阵的抽搐,几乎横贯面部的刀疤显得更加恐怖。
“还他妈往后看,看前面,跟着前面的人,快点儿上。”何晨钟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是啊,谁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把人马部署到后山来,这时候还不快点儿,等一会儿被包了饺子,就谁都别想走了。
二楞还是一脸木讷,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山崖,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已经像壁虎一样贴着崖壁向上爬了,爬在最前面的就是带队的二爷,看二爷的样子,轻轻松松在山坡上移动着,看起来这道山坡陡是陡了点,一点儿都不难爬。
“小子,警察现在已经往这个方向扑过来了,你要是再不快点儿,我们可都得被你拖死在这儿了。”何晨钟径直从二楞身边经过,不打算继续在二楞后面等着,开始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二楞如梦方醒,对啊,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刚才在路上已经看到一队队的武警运兵车呼啸而过,这个弹丸之地,很快就会遍布武警和警察,真的得加快动作了,一定要在警察把这个山包团团围住之前把人抢出来。
对即将被包围的恐惧瞬间战胜了对攀爬山崖的恐惧,二楞笨拙的把MP5冲锋枪背在后背上,紧跟在何晨钟身后,攀上崖壁。
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山崖没有看起来那么陡,爬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山包的后山是野坡,但早有登山爱好者频频挑战,最容易攀登的路段已经被隐隐约约踩出一条小径,沿着小径向上,除了攀爬的时候需要手脚并用,似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难度。
手脚并用的攀登对体力绝对是一个挑战,刚爬了几十步,二楞便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把柔弱的肺部牢牢压住,自己尽管在拼命呼吸,可吸进肺里的空气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而随着呼吸的艰难,脑子里似乎也开始嗡嗡作响,眼前渐渐有金星飞舞,相比之下,手脚的酸软倒是最容易忍受的不适了。
小径越往上越难行,最初还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道,到了后来,已经成了被人才出来的几个脚窝,这几个脚窝还隐藏在植被之中,要仔细分辨才能找到。而且越往上山坡就越陡,现在刚到半山腰,自己就有一种攀岩的感觉,双手不再是支撑身体,好像已经开始在引体向上了,真不知道前面那些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怎么可以爬得那么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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