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在英国的时候,谢晋迟其实一直都没想过他和许清如再见面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回国的航班上一直在思考许清如这么做的原因,想来想去没想明白。
所以当他真的见到许清如的时候,那个画面很戳她的心。
隔着客厅的落地窗,谢晋迟看着许清如摇着身边的婴儿床,可能室内没开空调,所以许清如用蒲扇给孩子扇自然风。
孩子醒来,她放下蒲扇,将孩子从婴儿床里面抱出来,轻轻地拍着睡醒开始闹脾气的孩子。
她从沙发上起来,抱着孩子在客厅里面走着,嘴唇一张一合,估计在说着哄孩子的话。
谢晋迟看着客厅里面的一大一小,不自觉的推开身前的矮门。
就在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客厅里的许清如抱着孩子转身,目光不其然地与门口的谢晋迟对上。
四目相对时,谢晋迟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一样。
再见面,她怀中抱着一个生父未知的孩子,他长途跋涉十多个小时整个人累到疲倦。
可只要是想见的人,就算是翻山越岭,也想要站在她面前。
谢晋迟再见到许清如的时候才发觉,所谓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的放下应该是再见面心中毫无波澜,还能微笑着打招呼。
他怎么可能做到笑着打招呼,就差冲上去亲口问许清如这个孩子是谁的!
片刻后,谢晋迟和许清如坐在客厅里,月嫂将孩子抱到房间里面去了。
“时坤呢?”谢晋迟进客厅的时候就仔细地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男性用品。也没见到时坤,不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
“上班。”
也是,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不在家很正常。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什么?”关于朋友圈的状态为什么分组可见,而且故意打乱了时间轴。
许清如似乎在回想那一段记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开了口。
至少在谢晋迟看来,许清如即将讲述一段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许清如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说。孩子是你的,但是他身体不太好,这边的空气质量相对于海城和洛城更适合他成长。”
长久的沉默之后,谢晋迟说道:“你和时坤……”
“他有女朋友了,在那边一个民宿的老板。”
所以,连结婚都是假的。
谢晋迟点点头。
“如果我不过来呢?你就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边生活?”
许清如捧着面前的水杯,道:“你不是来了?”
如果的事,许清如不打算去设想,况且现在谢晋迟不是出现在她面前吗?
谢晋迟摇摇头,哪里是把他许清如吃得死死的,明明是许清如把他吃得死死地。听到稍微有一点可以重修旧好的机会,他都不愿意放过,马上从英国回来。
这一次,终于让他等到。
他说:“还好,我还没有去办移民。”
许清如点点头,就算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都过去了。
而且故事很长,许清如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说起。一旦提起那些事情,她心情必然不好。
比如,以为脑子中的微型炸弹失效,但那东西压迫神经,动手术的话很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比如,在发现神经被压迫之后,又检查出怀了孩子,要么流掉孩子做手术将压迫神经的装置拿出来,要么就是留着孩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出血死亡。
在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下,许清如根本不知道和谢晋迟开这个口。
所以,才有了婚礼。
所以,才有了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谢晋迟。
后来,时坤带她来了这边,别人怀孕的十个月里,可能只是最后要到预产期的时候才会住进医院,但许清如来了这边就住进了医院,身上每天戴着各种仪器。
因为怀孕,她很多药不能吃,特别是头疼的时候,不能吃止痛药来缓解,只能生生的忍下那些疼痛。
加上她流过一个孩子的缘故,再怀孕本来就很容易流掉。
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每天都盼望着自己还能再多撑一天,能够撑到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天。
从怀孕到生孩子那一段,很艰难。
剖腹之后,许清如又接受了脑部手术,将压迫神经装置取了出来。
孩子不是足月生出来的,又在保温箱里面待了许久。
后来母子平安。
就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母子能够平安,简直就是奇迹。
许清如想,的确是奇迹了,所以她不敢再奢求更多,只要安安静静在这边生活,看着孩子健康成长就好。
她想过某一天谢晋迟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来,在刚刚谢晋迟问她是不是需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时候,她才想起那些事情。
她自己经历过一遍,就没有必要再告诉谢晋迟,让他再经历一次。
幸福快乐可以分成两份传递出去,痛苦难过不行,她不想将这种坏情绪传递出去。
……
想说的话应该都有很多,但想做的,也就一件事。
谢晋迟将戒指从西装内衬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当初他亲自设计,亲自打磨的钻石,再亲自安在戒托上的戒指。全部都是他亲力亲为,只为最后将戒指戴在喜欢的女人手上。
戒指还是那枚戒指,谢晋迟托着戒指,道:“这次收了,就再没有退还的理由。”
许清如看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祝君安好不如与君同好。
最好的爱情莫过于相濡以沫,携手白头。
许清如想,她和谢晋迟已经相忘于江湖过,接下来便是相濡以沫,她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