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虽然不大,但过生日吗,总要吃了蛋糕,我知道你不吹蜡烛,直接吃吧。”
叶以深心里莫名的难受又温暖,默了半晌用叉子将龙头挑下放进嘴里,嗯,很甜。
车子沿着河边行驶,白依灵打开一点车窗,让凉凉的风吹进来,突然她说,“我暂时住的公寓就在前面,我想下去走走,顺便消消食。”
“靠边停车。”叶以深对方毅说。
车子在路边停下,白依灵望着叶以深又说,“你能陪我走走吗?”
叶以深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可等这个理智发出警告的时侯,他已经和白依灵肩并肩在河边漫步了。
河风清凉,却没有冬天那么寒冷,河边行人很少,却有三五成群夜跑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侯,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白依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陡然笑了,在黯淡的路灯下很耀眼,她抬头笑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叶以深抿着唇没有说话,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白依灵刚过十六,还是个极为水灵秀气的女孩。那天是期末考试,她快要迟到了,便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疾驰,拐弯的时侯,却发现前面有个晨跑的男子,她连忙拉车闸,嘴里大喊,“让开让开。”
可是前面跑步的男子戴着耳机,反应的很不及时,于是白依灵的车子就撞了上去,直接把男子撞倒在地,这个男子就是叶以深。
后来,白依灵没有考试,而是送了叶以深去医院,他一眼就看上了个活泼美丽的女孩,要求她每天必须来看望自己,还要带各种进补的汤。
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熟了,白依灵感受到他如火的目光,便有些不敢去看他,那时他二十二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公司熟悉业务。青春期的女孩对比自己大的男生总是更喜欢,何况叶以深长了张俊美无俦的脸,一身的气质更是她身边的那些臭小子无法比拟的。
于是在叶以深说了挺喜欢她的之后,女孩很自然的红了脸。
白依灵记得,当时她还未成年,父母管教的很严格,所以她和叶以深交往很隐秘,每次见面就像是地下工作者,偷偷摸摸的,却很刺激甜蜜。
“时间过的真快啊,”白依灵感慨,其实今年她也还没有23岁,却已经荣耀加身,张爱玲说的不错,出名要趁早。
她走红的时侯,和她同龄的很多女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享受大学生活,其实靠着白家,她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但是她骨子里就是有一股闯劲,永远不安分。
叶以深在心里应了一句,是啊,过的很快,转眼,六七年都过去了。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段距离,白依灵停下脚步,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今天你生日,我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
“不用。”叶以深淡声说。
“当然要的,”说着,白依灵在脖间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两个银晃晃的戒指,边缘很圆润,明显是戴着时间长了。
叶以深看到那戒指,眼眸一暗,嗓子竟有些酸涩,“这戒指……”
“我捞上来了,”白依灵说的很简单,然后把红绳子从脖子取下来,似有些迟疑,“这戒指……你还想要吗?”
叶以深低垂着眼眸,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白依灵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良久听他开口道,“当年我扔了它,就没有想过再把它捡回来。”
白依灵一滴泪悄然滑落,慢慢合拢掌心,将两枚戒指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重新戴在脖子上,笑中含泪道,“也好,我戴两只也习惯了,突然少一个还不适应。”
叶以深心口堵得厉害,纵使晚上的凉风也吹不散。
这对戒指是两人认识一周年的时侯,叶以深特意去传统的银饰铺自己做的,内圈里面刻着两人的拼音缩写。
他还记得白依灵收到这枚戒指时,笑的非常开心,还主动给了他一个吻,那次他差点没有忍住要了她,但看在她还没有成年的份上硬是忍了下来。
后来两人分手,也是在这河边,他当着她的面,将这枚戒指摘下扔进了河中,可是如今,这戒指怎么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个戒指……你在哪里找到的?”叶以深终是忍不住问。
白依灵笑的很美,“当然是在这河中,当时你那么生气,扔了戒指就走,我没有办法,就跳进河中去找,所幸天黑之前被我找到了。”
叶以深怔住,嗓子再次被堵住。当时是个冬天,她居然跳下去了?
“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还被爸妈狠狠训斥了一番,说我不要命,但是我那时觉得,如果不把这戒指找回来,我是真的要去掉半条命。”
“哼,”叶以深想到了某事,心里一股怒火上来,“别说的自己有痴情,当初是谁为了去国外发展,不惜爬上其他的男人床?你就那么的迫不及待,以为我会把你拴在身边不让你去,还是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送你出去?”
白依灵僵在原地,时过境迁,她早就悔不当初。
“对不起,是我当初太年轻,浪费了你的一片深情。”她哀哀的说。
“白依灵,不是你太年轻不懂事,而是你太不知足,永远觉得那山比这山高。”说到此,叶以深停住这个话题,自嘲道,“对啊,你现在是国际巨星了,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我还没有说一句恭喜呢。”
“以深,你别这样说话行吗?”白依灵水灵灵的眼眸中有泪珠滚落,“我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没有办法原谅,我也不祈求你原谅,只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偶尔见见面吃吃饭,这样我就知足了。”
叶以深语塞,他永远学不会拒绝哭泣的白依灵,只能不再去看她,转身看向河面。
流水迢迢,水声潺潺,似乎用不知疲倦。
白依灵的情绪平稳了很多,长叹一口气说,“今天本来是个挺开心的日子,怎么说起这些事情,这样吧,我们去喝酒,前面就有一家酒吧,行不行?”
叶以深知道自己是该拒绝的,可当他坐在喧嚣的酒吧里时,他自己都开始鄙视自己了,立场怎么如此不坚定。
酒一杯接着一杯,白依灵不再提以前的事情,只和他摇色子玩,比大小,谁点数小谁喝,五色灯光下,女人笑的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那一瞬间,叶以深感觉她和夏晴天很像,长相自不必说,而是他觉得她们笑起来眼里的神态很相似。
叶以深这几年练的千杯不醉,可今晚不知怎么了,喝了七八杯后,眼前就开始晕晕乎乎的晃起来,他是怎么被白依灵扶出酒吧的,又是睡在了哪里,他一概都不是很清楚,唯一记得的是白依灵温柔的声音,以及她柔若无骨的身体。
期间,方毅原本是想带叶以深回叶家的,可白依灵却笑着说,“你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方毅嘴上不说话,心心里却“嗯”了下,谁让她是个狐狸精呢?有千年的道行,他们家少爷根本不是对手。
见方毅还是坚持,白依灵继续笑,不过她却转向了叶以深,“以深,去我那边好不好?”
叶以深似醉非醉的说了声“好啊”。
老板发话,哪怕他是醉酒状态,方毅也没有任何脾气,只好乖乖的将老板送到了白依灵的公寓。
之后方毅就很无奈的回到了叶家。
至于第二天,叶以深从床上醒来时,白依灵就躺在他身边,不过穿着睡衣,他身上的衬衣和裤子都没有脱,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白依灵被他吵醒,睁着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气说,“放心,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喝成那样,我只给你用湿毛巾擦了脸而已。”
叶以深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喉咙也干的快要冒火,“那你怎么睡在这里?”
“家里就一张床,难道我要去睡沙发?那是你们男人睡的地方好吗?”白依灵将被子给身上一裹,呢喃的说,“我太困了,还要睡会,你随意吧。”
叶以深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随便洗了把脸便回叶家。
他以为白依灵为了挽回他会做些什么,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做,这倒让他有些看不懂了,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只想做简简单单的朋友?
此时,闷在被子里的白依灵却露出了一抹狡黠,她了解叶以深,也懂男人,就算一个人身材变了,财富变了,对待感情变了,但是他的人品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如果昨晚她真的故意假装和叶以深发生了什么,那么今天早晨他们就不会这样相处,她换来的一定是叶以深的讥讽和厌恶,而不是对她负责之类的。
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半分温情,有的只是那些糟糕的过往,她眼下要做的首先是打破他心中的壁垒,只有他慢慢放下过去,先和她和平相处,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再次拿下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