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家颖深深地叹了口气,更觉得无力,“墨,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我守着你。”赵一墨体贴地将她的双手放在被子里面,动作轻柔有序,绝对不会碰到她的伤口。
沈家颖闭上眼睛,只是那眼泪一直在流,一直在流。
沈母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音来,她默默地退到病房外面,掩面哭泣。
沈书记一直在外面,他是和老伴一起来的,但没敢进去。他端端地坐在走廊的椅子里,看到妻子哭着出来,他也是心如刀绞。
他上前安慰妻子,说道:“别哭了,人没事就好。”
沈母说:“你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女儿的命重要?你早早同意,他们也不至于躲到地下室去,家颖也不至于病成这样,或许我们早就抱上外孙了。”
沈书记深呼吸着,愣是答应不下来,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轻易松不了这个口啊。
“你就死撑吧,死爱面子活受罪,这罪啊都叫我们女儿给受了。”
沈书记红着眼睛,强忍着进去看看的冲动,说:“你看着他们,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沈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丈夫是个老顽固,她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只有等他自己想通才行。
快中午的时候,阮滨捧着一束鲜花来到医院,问了护士之后,他径直走到了沈家颖的病房门口。
一敲门,是沈母来开的门,“家颖,是阮滨来了。”
阮滨走了进去,只见沈家颖斜躺在病床上,憔悴虚弱的面庞,整个人瘦得皮包骨。
沈家颖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滨??”
“诶,你别动,”阮滨说,“家颖,祝你早日康复。”
沈家颖笑了笑,“谢谢。”
沈母接过花,将花插在花瓶里面,摆在病床头,素静淡雅的马蹄莲,给这病房里带来了淡淡的幽香。
“滨,抱歉,我爽了约。”沈家颖首先说。
阮滨摇头,“没关系,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倒是你,太不注意身体了,现在还好吗?”
沈家颖:“死不了,但也活不久了。”
阮滨劝道:“别说这种丧气话,你才三十几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家颖神情黯然,叹着气说:“唉,我再也当不了妈妈了,幸运的是,我还有他。”
阮滨:“那不就行了,最重要的人还在身边就是最幸运的事情,孩子可以领养,你一样可以当妈妈。”
沈家颖苦笑一阵,“呵呵??滨,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她忽然说,“你每次都说不着急不着急,我知道你是体谅我,但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了。”
“那至少也得等你出院啊,”阮滨看了看周围,“他呢?”
沈家颖:“他去我们临时住的地下室出租屋收拾东西了,今天就把那屋退了。”
阮滨一阵诧异,同时也深深地佩服他们,“你们真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都城。”
“是啊。”
阮滨回头看了看沈母,问道:“妈,我跟家颖离婚的事情,您有什么意见?”
沈母比较无奈,说:“无论是你们结婚,还是你们离婚,我一个女人能给什么意见?对我来说,只要我女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
沈家颖欣喜地微笑了一下,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母亲露出真心的笑容,“妈,这么说你不再反对我们了是吗?”
沈母如实说:“我不反对,但我不反对没用,得你爸不反对才行啊。你爸他啊,心思比较缜密,骨子里倔强得不行,你的牛脾气就随了他,他啊,即便同意你跟滨离婚,也不一定同意你跟小赵在一起,懂吗?”
沈家颖低垂着脸,本就脸色很差,再蒙上不悦的情绪,人就看起来更加憔悴不堪。
“慢慢来吧,”阮滨鼓励着说,“经过这些事,我想爸肯定也有所觉悟,权衡利弊,我也不再是最佳人选。”
沈家颖怨恨地说:“他若再给我搞什么政治联姻的事情,利用我的婚姻来巩固他的地位,我连活都不想活了。”
沈母连忙挥手摇头,说:“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这你放心。家颖啊,你别再说这种话吓唬我了,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又说这些活不活死不死的话,你妈我啊,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再说了,你舍得小赵伤心啊?”
沈家颖默默地说:“我若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谈婚论嫁,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