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又往办公室内走去。
唐慕年显然早就听到门口的争执声,然而却并不想理会,又坐回椅子中,闭上双眼隐忍着,颓然之气,闭上的双眼却隐藏不掉。
罗佩茹几步就来到办公桌前,把手中的包包放到桌上,盯着此刻一脸面无表情的唐慕年,冷声径直道,“忘了宋言!”
唐慕年唇畔动了动,却没开口说话。
罗佩茹声音愈发的冷,“她都已经有别人的孩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认清事实吧!”
“够了!”猛地,唐慕年从椅子中站起身来,拿过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跟桌上的车钥匙,满目阴鸷地往外走去,显然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一次又一次不断在他耳边重复的话,他真的听厌了也听倦了,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些事情。
“唐慕年!”见他起身就走,罗佩茹忙抓住他的肩膀扳回来,“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我叫你忘记宋言!她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妈!”禁不住的,唐慕年低吼一声,萧瑟地看向面前的母亲,一字一句地道,“事实是什么,我比你们清楚,不用你们一而再的来提醒我!”
“既然不用我们提醒,为什么你现在还是这个鬼样子?”罗佩茹犀利的语言直逼他,“你如果真的明白事实,就给我好好的像个人样,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唐慕年不想多说,挪开罗佩茹的手就大步往外走。
身后是罗佩茹愤怒的声音,“卿卿已经决定过些天就去打掉孩子了!”
“……”
唐慕年刚刚迈步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旁边的高木为罗佩茹的话错愕了住。
罗佩茹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愤然而绝望,“今天早上卿卿来找我,她说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先把她父母安抚住,过些天找借口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打掉孩子!”
“……”
“她到这种地步还在为你考虑,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昨天唐慕年最后还是对柳卿卿那般绝情的态度,柳卿卿不会这么快就做出这个决定。
可想而知,唐慕年到底又有多么伤了一个人心。
唐慕年身形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钟,待罗佩茹的话说完后,他勾了勾唇,只冷淡道了一句,“那就很好。”
只要打掉那个孩子,那就便是什么关系牵扯都不会再有,至于后果……
他已经不想再去想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都已经无所谓了。
话语掷地,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的门,身后是罗佩茹愤怒跟着追上来的愤怒声音,“唐慕年,那是你的孩子,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想吗?”
“……”
“你难道要让我又要失去一个孙子吗?!”
唐慕年没有回答她,连一个语音都吝啬,走出去的脚步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脚步越迈越大,仿佛恨不得立刻就逃离这里,不停留片刻。
罗佩茹追不上他的脚步,只在他身后嘶吼了声,“唐慕年!”
依旧没有回应。
他走得很决绝也很断然,丝毫不再理会身后的任何事情,态度果决得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哪怕罗佩茹快被他这个态度气得呼吸不稳,也依然如此。
见罗佩茹几乎被唐慕年气到身形不稳,高木眼疾手快忙过去扶住她,“太太!”
“作孽!作孽啊!”罗佩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痛心疾首,心头犹如刀割。
原本,她还想来试图唐慕年让去劝劝柳卿卿,可唐慕年这态度,显然机会渺茫,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难道,她又要这么再失去一个孙子?
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唐慕年兀自来到车边,打开车门就坐上去甩上车门。
一手操控着车子驶出停车场,他一边掏出手机对高木吩咐,“公司的事这几天你先看着办,我去临城一趟,不能决定的事情放在那里等我回来再说,一切都照常运行就好。”
听闻电话里的话,高木又在心中叹了口气,唐总终于还是选择要去临城了么?
这分明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他犹豫了这么久,最后却还是选择去了……
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电话挂断,唐慕年随手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对于刚刚挂断后又有人打过来的电话视若无睹,目光凛然地直视前方,一张刀削般的俊脸冷冽无比。
这头,电话始终久久没人接听,柳卿卿最后一丝希翼也被现实狠狠的打败,心里头彷如被针扎着一样难受,快要疼出血来。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随之响起柳母试探的嗓音,“卿卿,你在里面做什么?”
抹掉眼眶边打转的晶莹泪珠,柳卿卿笑了笑,对门口的方向提高音量道,“没事,妈,让我安静一会,暂时别来打扰我,我在忙。”
“你在忙什么啊?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了,不出来透透风都发霉了。”
“就是有点小事,真的没事,您先去忙吧,等会我就出去。”
看女人这般坚持,也不知在房间里做什么,柳母也不再多说,“那你忙完了就出来。”
柳卿卿没再应声,听到门口脚步离开的动静,心里更为难受了,手抚上小腹,唇瓣泛白。
这个孩子,看来是不能留了……
到达临城时,是下午一点左右,在酒店安顿好,随后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些时间,宋言跟傅寒深就一同乘车前往宋言母亲如今的住址。
傅寒深本就严肃而凝重的脸,自从到达这个城市后,就愈发沉重起来,此刻越是靠近目的地,神情便更为冷峻,萧萧瑟瑟的,令人望而生畏。
尽管自己心里也紧张忐忑难安,但看他这幅模样,宋言笑他,“只不过是去见我母亲,你怎么表现得比我还严重?虽然我跟我母亲现在关系不是很好,但我也没你紧张啊,她也不会吃人的。”
她以为他是在紧张。
傅寒深倒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温润而低沉地调侃道,“要见未来岳母了,自然会紧张,万一她不同意,我得费一番功夫了。”
“那你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了?”宋言挑起眉梢。
他说,“还在想。”
“……”
看他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的模样,宋言就忍不住的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傅寒深表情如此严肃而凝重,仿佛天要塌下来了般。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为什么现在看来,她反而轻松起来了呢?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傅寒深专注地驱车往宋言母亲所住的地址赶去,只是,在宋言看不到的漆黑眼底,他凝重而沉思深邃的光泽,从未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