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尝尝。”安阳长公主作势要吞下药丸。
“胡闹。药也是浑吃的。快去喂她,早点醒来也好吃些东西。饿坏了,本侯可不管。”
信阳侯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语气和安阳长公主说话,一直站在旁边的寿王突然发现,自从十五岁成年之后,楚王、他、齐王和琰王再也没有像小孩子一样缠着信阳侯要吃的,要喝的,要玩的,要银子买东西。
那时的信阳侯,不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全部满足。当然,那时的信阳侯也如刚刚这般和蔼慈善,没有野心,只为辅佐皇帝,建功立业,壮大刘氏家族。
“寿王爷?”发现寿王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信阳侯有些不自在。
被唤回神的寿王尴尬地摸摸鼻子,“侯爷莫怪。本王刚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禁愣神了。”
提起他们小时候,信阳侯也感慨万千。
“是啊。那时候你们四个,真真是累死老头子啦。”
一句调侃,一丝回忆的甘甜,还有那个从未用过的“老头子”自称。此时的信阳侯是一位长者,是一位曾经被他们视为亲人的人。在年幼的他们没有得到过父爱的时候,给予了全部的感情和疼护。
寿王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光。他努力吸吸鼻子,略还浓重鼻音地说:“侯爷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多多保护身体才是。”
“人老了,也不值钱喽。”信阳侯感叹,望着夕阳西下的秋景,指着快要落山的半轮红日,“我正如那红日,已近风烛残年。前一夜脱鞋睡下,翌日清晨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有机会穿上鞋子。”
“侯爷别这么说。”寿王皱眉,不知不觉上前扶着信阳侯的胳膊,好似信阳侯已到了步履蹒跚的年岁。
信阳侯微微一怔,但笑不语,随着寿王来到院中的一座小花厅。
小花厅建得像一座亭子,四面有雕花窗阻隔外面的沁凉秋风。
小婢女送来烹好的茶,信阳侯与寿王一同品茶,等待木宁夕清醒的消息。
果然,时间不久,木宁夕便醒来了。
喝过汤羹,安阳长公主说信阳侯还在小花厅等着见木宁夕。
“我去见见就来。”
木宁夕让红线服侍换好襦裙,又在身上挂了一些香囊遮掩一点臭味儿。
来到小花厅,信阳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木宁夕福了福,反而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门敞开着,多少能散出去一些臭味儿。
“能看你平安走出天牢,本侯也就放心了。”信阳侯打着官腔,慈眉善目又含笑。
木宁夕嫣然浅笑,起身福了福,“多谢侯爷相救之恩。”
“谢就不必了。公主和本侯的盟友,救公主等于救本侯。”信阳侯也不怕寿王听到,直白的说出来反而让寿王,安阳长公主和花羽蝶异意。
木宁夕面不改色,处变不惊的温柔一笑,“侯爷这话说得真感动。只是不知道我该用哪种方式来报答侯爷的搭救之恩呢。”
信阳侯大笑,“痛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竖起大拇指,赞道:“小丫头聪慧过人,本侯佩服!”
“侯爷过讲了。”木宁夕颔首,“我只是更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侯爷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
“好。那本侯就打哑谜了。”信阳侯拿出一张纸,“这,希望公主能答应本侯。”
木宁夕接过寿王递来的纸,上面写:十万精兵。
“十万兵力,是侯爷出呢,还是让我来招兵买马呢?”木宁夕疑惑不解。
“本侯有兵十万,你若能训练出八万,亦可。”也不怕被寿王听到,信阳侯毫不藏私,直接说出来。
寿王眼睛微眯,十万兵力,不可能的。
木宁夕抿唇,再看一眼纸上的字。
“可以。十万精兵,一个不少。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木宁夕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让乐月瑶吃下这个。”
信阳侯眼睛微眯,“据本侯所知,乐月瑶如今还在别院的晚香园里,为何要本侯下手呢。”
木宁夕摇头,“我要和乐月瑶一起出嫁。嫁入侯府之后,这颗药就是侯爷对我的承诺。”
信阳侯警惕地问:“什么承诺?”
木宁夕起身,“十万精兵不会用来对付我的承诺。”
信阳侯放下药丸,“即便没有这颗药丸,本侯也承诺。”
“不,只有乐月瑶吃了药,我才能真正的安心。”
木宁夕福了福,“侯爷慢走,我身上有伤,先回屋去休养了。”
“你何时练兵?”
“等到乐月瑶吃下这药丸之后,我即刻为侯爷练兵。”
木宁夕拉着安阳长公和花羽蝶,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小丫头,果然聪明。”
寿王暗暗惊慌,小宁儿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