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顿?男人们心里哀嚎。那是狼后,是狼王心尖上的宝贝。谁敢不要命?别说打一顿,就是碰一根汗毛都要死于非命。
冲往树林外的男人们胡乱地挥舞着双臂,有一些悬木被挡开,有一些就不那么幸运了。狠狠地撞在他们的头、胸、背上。
如果说扛树干,爬泥潭是苦力活,那么此时他们宁愿干苦力活,也不想在这树林里被打成鬼。太特乃的冤啦。
树林外,木宁夕目不转睛地看着树林,大喊着:“二百九十七,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停!”
随着一声令下,从树林里冲出四个男人。他们气喘吁吁地瘫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喊疼。但是两只眼睛恶狠狠瞪向近在咫尺的女子。
“狼后,你是不是从地狱爬上来的?”
木宁夕点点头,笑问:“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翻翻白眼,已经说不出话来。天底下能像狼后这般厚脸皮的女人,真是少见啊。
木宁夕命青线去把浸湿泉水的棉帕给四个士兵,让他们冷敷一下红肿的脸。
“狼后,都出来了。”紫线收好长鞭子,站在木宁夕身后。
扫视一圈瘫在地上的十个男人,木宁夕闷声偷笑。
看看这十个男人被树林里的悬木打得满脸肿胀,大片大片的红紫伤痕刺目惊心。他们无力地躺在地上,用冷棉帕敷脸,疼得呲牙咧嘴,气怨地瞪着木宁夕。
“狼后,你故意的吧,是不是?”伤了鼻子的男人勉强坐起来,用冷棉帕捂着红肿的大鼻子,唔唔地说:“树林里有暗桩也该告诉我们一声。还有,野狼群呢?没有的吧。”
这是个胆大的,说出所有人心中所想。其他人也纷纷坐起来,隐含愤怒地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木宁夕微笑,点点头说:“是的,野狼群没有来。是我故意诓你们,趁你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赶入树林里被悬木撞击。”
“狼后,为何要这样?”捂着鼻子的男人鼓足勇气。既然当了出头鸟,他就舍命拼到底吧。
木宁夕走到男人们的中间,顺势盘腿坐下,看着他们被打得猪头猪脸的模样的确很搞笑。只是她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前笑出来,万一真的惹怒这些男人,吃亏的一定是她。
“狼后,我们相信你一定有理由的。”
木宁夕点点头,说:“是的。你们很生气,我明白。但唯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更快速的进入备战状态。”
“这个……请狼后详说。”
木宁夕紧张地搓搓手,说:“与敌人交锋,两方罢战休养生息之时,很容易降低警惕之心,为敌人留出破绽。当夜里熟睡的时候,敌人突然攻打来,你们是不是要立即冲出去迎敌?”
“狼后说的是。”
木宁夕悠长地叹口气,说:“刚刚你们睡得迷迷糊糊,被赶入树林,被悬林撞击。如果你们的反应够快,即便半梦半醒中亦可以轻松躲过悬木的撞击。就不会像此刻,一个个顶着猪头,红红肿肿的。”
“狼后,你也该提前给个提醒呀。”男人们不好意思地揉揉热辣的猪头脸。
木宁夕莞尔,反问:“战场之上,敌人偷袭会提醒你们吗?”
“当然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提醒你们呢。”木宁夕扫视男人们,见他们都沉默地低下头。她笑,说:“天下中唯快不破。只要你们反应快速,便能躲过敌人的攻袭,给自己多出反手攻击的时间。”
“当你们处于弱势时,反应敏捷,出手迅速,可以瞬间掌握主动权,将敌人置于危险中。”
“就算你们在梦游,只要耳通目,目通心,心通手,便可以在敌人的袭击之下夺回主动权,反将敌人打败。”
“你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要耳听八方,凭借听力躲避悬木的袭击。就像黑夜中混乱的战场,反应越迅速越能出手快,保住性命。”
“狼后,我明白了。”
“是啊,狼后,我懂了。”
……
十个男人激动地鼓掌,眼神中充满敬佩之情。
木宁夕站起来,拍拍裙上的泥土,说:“你们先休息休息。等天亮之后喝些东西,我们再继续练习。”
“是,狼后。”
男人们勉勉强强站起来,拱手行礼。
木宁夕抿唇一笑,领着四婢女前往山巅的一块平地走去。上一次,司徒天逍带着她来这里看日出,今日身边却没有他的陪伴。
不知道他这一夜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好好用晚膳。
“狼后,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狼王了。”紫线偷偷地说。
“他在哪儿?”木宁夕兴奋地扭回头,欣喜地看着紫线。
紫线往左边努努嘴巴,显然是被警告了,不得不用小动作来提醒她。
木宁夕会意地抿唇浅笑,说:“不理他。我们玩我们的。午膳后还要去找卫漠比试呢。”
“是。”紫线凑近她,小声说:“奴婢猜,狼王一定会去观战呢。”
“嗯。我猜也是。”
木宁夕眉飞色舞,心驰荡漾。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原来她对这话句嗤之以鼻,现在才深切体会其中的滋味。这一夜没有他在身边,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司徒天逍,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