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架藤编方榻,不等到马车边,四个小厮已经被梅影取代。
车帘掀起,四婢女平托着木宁夕出来,将她安安稳稳放在方榻上。再由梅影四人抬着往骆府内走去,四婢女依旧紧紧随行。
当马车驶离,踩脏的白绫布被丢到门房旁的火堆里烧烬。十几个小厮提着水桶将门前清扫干净,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那般安静。
龙隐卫仰望天空中的烈日,已是正午,他们的肚子还空空如也。
“兵分两路,一路去买吃食,一路留下继续盯着。”
十几人自觉分成两队,各司其职。
骆府。
骆氏家族世代经商。经过四代人的修葺和扩建,骆府已成为南晋国内数一数二的高门大宅。骆府与石梅山庄一样气势恢宏,亭台轩馆宛如仙境,雕梁画栋已非凡人之技艺。唯有不同之处,石梅山庄诗情画意、锦瑟潇潇;骆府精妙风雅、独具匠心。
若说石梅山庄每走一步都是一花一树一景,那么骆府每走一步便是一字一画一雅。
府院重重叠叠像迷宫似的,院子连着院子,院子套着院子;大园子里有小园子,小园子又藏着小园子。或山峦叠嶂,或九曲河流,或繁花似锦,或林荫葱郁。
木宁夕被安排在骆府一处鲜花繁盛的院子,这里曾经是骆名流姑姑未出嫁前的闺房。骆家老太爷一生有子九人,唯有这一女,故而珍爱如宝,亲自赐名:花语阁。
从东偏院走到花语阁仅仅穿过两道垂花门。司徒天逍熟门熟路来到花语阁,不待老管家躬身行礼,抬步便进到主屋内。
萧辰坐在床边为木宁夕诊脉,骆名流端着一杯茶咕噜咕噜牛饮起来。四婢女忙活着整理一些常用的东西。
即使木宁夕睡着,她们依然每日为她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尤其木宁夕的皮肤变回白皙娇嫩之后更加清秀美丽,娇花般的美人儿。
司徒天逍坐在床头边,由红线端来的清水净了手,凑近亲亲木宁夕的额头,柔声问:“他们有没有摔着你?有没有弄疼你?”
“主子,这样多不好啊!等我们走了你再……那个那个啊。”骆名流挤眉弄眼,极尽调戏。
“滚!去查查贝州城内为何突然多了许多北契的商队。”
司徒天逍冷睇他一眼,唤出鬼一,吩咐道:“去查查将军府里住的人是谁?兵部侍郎的公子李程现在住在何处。”
“是,主子。”
鬼一领命而去。
司徒天逍看向萧辰,“如何?”
“主子。”萧辰愁眉苦脸,一副要哭的表情,收回手搓捻几下,说:“公主太顽皮了。之前脉象平和,已有苏醒的迹象。可现在她又恢复之前脉象微弱,极难切脉诊断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辰,你就承认自己是废物呗。硬扯上小宁儿给自己找借口,知不知羞啊。”骆名流趁机落井下石。
萧辰白一眼,愤愤地腹诽:无耻!
骆名流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忽而听到屋子外面传来梅影的声音。
“庄主。”
“进来!”
梅影现,手中拿着一个锦布包袱,说:“这是南晋皇后派来的银甲凤卫送来的,说要亲自交给庄主,但被属下拦住。”
“人呢?”
解开包袱,骆名流拿出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银质令牌。
银质令牌是南晋国皇后独享的特权,仅有三块。有了这块银质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南晋国的各个城池,即使封城边检亦可以拒绝检查、自由出入。
萧辰冷瞥一眼,“为了拉拢小宁儿,李皇后真的用心良苦啊。”
“这块令牌能做什么?”骆名流丢回小盒子里,重新系好锦布,说:“留给小宁儿当玩具吧。”
“哈哈哈,主意不错。”
骆名流随口一说,愉悦了司徒天逍,逗乐了萧辰。
捏捏木宁夕酣然沉睡的小脸,司徒天逍亲昵地柔声问:“银子制成的令牌,你喜欢吗?”
木宁夕平静的睡着,没有半点反应。
“庄主,那人还等着见你呢。”梅影悄悄走到前来提醒。
司徒天逍怅然,“都下去吧。”
“是。”
萧辰和骆名流退出,四婢女也被打发到外室去。
脱下长袍,司徒天逍躺在床边,将木宁夕紧紧收拢入怀里,仔细为她拢顺耳边的一缕发丝,察看她粉嫩精致的小脸。
“宁儿,你不想看看我吗?”
拉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一点点、一点点抚摸,任凭她在梦中亦能感受他簇紧的眉,半垂的眼,挺阔的鼻,削薄的唇,青胡茬的下巴,滚动的喉结……
“宁儿,只要你安好,我别无所求。”
薄唇寻到她的粉嫩唇瓣,再也隐忍不住压抑太久的思念,一亲芳泽已不足以慰藉内心的渴求,想要更多的甘甜,想要更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