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走向偏殿最里面的一间房室。在里面妆扮妥当,她端着棉帕的托盘小步走出。
此时偏殿中已没有信阳侯的身影。
承安殿。
殿内空无一人,龙床上安括依旧昏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微微弯曲,一块琥珀握在掌心。相传琥珀有定魂之用。
若大的殿中一道纤细的身形闪入,将棉帕的托盘放在榻上,身影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龙床。三寸金莲踩着极轻极轻的步子蹭到龙床边,手指轻轻探拭皇上的鼻息。
哼!果然还活着。
也许正因为皇上没有死,信阳侯才会一怒之下杀了木宁夕吧。
短暂的思虑后,从袖子抽出泛着银光的匕首。怕自己会露怯,她双手握紧匕首的刀柄,锋利的尖头垂下。
皇上啊。怪就怪你有那么一个野心勃勃的臣子。死了之后,你变成厉鬼去找他寻仇吧。千万别来找我啊。
默默地千叮万嘱一番,心脏像在疯狂的奔跑,令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握紧匕首,默声念着:一、二、三、四……
两眼一闭,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直插入柔软之中。
咦?为什么没有听到利器割开皮肉时的钝响呢。
乐月瑶惊讶,睁开眼却看到另一番景象。她的手还握在匕首柄上,而匕首却插入厚厚的棉被中。
那个昏迷不醒的皇帝呢?他刚刚还躺在这里,为什么?
“你在找谁?”
背后传来一道低哑且冰冷的问话。
乐月瑶头皮发麻,腾一下转身,心脏几乎跳到喉咙口。他和她们怎么会在这里?信阳侯明明说过殿中无人的。
“大胆!竟敢刺杀皇帝。”
皇太后大怒,指着站在龙床前呆若木鸡的乐月瑶,喝令道:“龙隐卫,给哀家拿下!”
一语未完,数道银灰的影子从天而降,每一只手像龙爪般袭来。
乐月瑶恍然回神,抽出匕首,状似胡乱地挥舞起来。实则她每一次挥去都能逼迫那个方向的龙隐卫收回手。
几次擒拿失败,龙隐卫改变策略,准备抓乐月瑶的双腿。
哪知,乐月瑶身手敏捷,踩着三寸金莲一个飞身便闪到太后身旁,匕首瞬时架在老太后的脖子上。
“别动!这匕首锋利的很,若太后有一丝损伤,可不是你们几条贱命能赔得起的。”
“放肆!你竟敢……竟敢挟持哀家!”
太后微微后仰,生怕脖子上的匕首没个准儿。她老年皮薄,轻轻一割都能毙命。
“太后,你若保我平安出宫,我定不会伤你分毫。”
乐月瑶的手很小,却很有力量。捏得太后的肩痛到背部佝偻起来,任由乐月瑶将她拖着往殿门口后退着走。
“元儿,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皇后李凌柔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问:“你挟持太后就能逃出宫去吗?若无人接应,你如何……”
话未说完,数支暗箭齐发来。
刚刚踏出殿门半步的皇后立即被楚王抓回大门内。只听得门外皇太后一声惊恐的大叫。
“不好,太后。”
楚王带龙隐卫窜出去,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太后,而乐月瑶却不见踪影。
“看来有人早一步等在殿外接应她。”
李凌柔走出门外,斜睇的西偏殿的方向。
“元儿,去西偏殿搜查。”
楚王抱拳,应:“儿臣遵命。”
领着几个龙隐卫和禁卫军急步向西偏殿。
“送太后回慈康殿。”
李凌柔扫一眼被宫婢们小心抬起的皇太后,眸中一阵寒凉。这都是太后的亲弟弟信阳侯作出来的好事。哼!等到她的儿子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便是灭了信阳侯的全族,将皇太后软禁在佛堂。
回到殿内,陈公公已命人将龙床重新铺好,又吩咐人取来新的棉被。
安括闭着双眼,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坐在龙床边,李凌柔用香帕为他拭去额际的薄汗,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皇上,你睡得长久一些,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扶柔公主绝不能留在后宫,她也许是杨淑妃的那个孩儿。”
“臣妾要等,等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日。”
李凌柔凝着安括平静的睡颜。
楚王的猜测是真的吗?她要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待楚王的探查结果。
皇宫西边有一道专供太监及宫婢的亲人送东西来时进入的小门。
玉环拖着乐月瑶在一个宫婢的引领下从那道小门逃出。
好在小门外大树下有一匹马,显然是信阳侯早早就准备好的。
玉环扶乐月瑶上马,自己也骑跨上去。
“驾!”
一夹马肚,马儿飞冲出去。
却不知另一个方向,一颗大树上有双美丽的眼睛将此景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