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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月牧。”男子起身作揖,自我介绍。
“月、牧。”木宁夕品味着这两个字,冷笑道:“老祖母一把年纪啦,控制欲还是这么强烈。连属下的名字都要符合她的霸权心理。”
“请三小姐慎言。”月牧眼中闪过不满。
木宁夕菀尔,“月牧,月老夫人的牧畜。你在她的眼中从来都不是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宠物。”
“三小姐,你若再说出对老夫人辱蔑之语,在下定会代老夫人行使责罚之权。”月牧冷面向木宁夕,在他的心中月老夫人是无人能及的,更不容他人诋毁。
“你喜欢她。”
木宁夕睨着月牧,这男人眼中渐渐燃起的火焰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竟然会爱上一个花甲老妇人?不过她能理解,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年龄的。
“三小姐,在下告退。”月牧强忍着心中怒火,咬紧牙关转身要离开。却听见木宁夕轻叹一声,说:“玉环真的死了吗?”
月牧身子一滞,虽然背对着木宁夕,但是他却如芒在背,心里难安。
“是,她死了。”
咬牙,月牧抬脚便要走,又听见背后木宁夕一声轻叹,似是自言自语。
“我以为她装死呢。”
“原来真的死了啊。”
“如果她又出现在这里,我会一刀杀了那个假扮她的人。”
“月牧,我说过,北契大王子选你做他的谋士简直是瞎了眼。”
……
男人忍无可忍,忽的转身走回木宁夕面前,垂目俯视着她,“三小姐,请问在下哪里令你不屑到如此地步,才会一而再地讽刺在下无才无能。”
木宁夕微抬头,从他的眉眼,到唇,到喉结,到一身灰蓝长袍,再到脚上一双价值十两金的鞋履……她淡淡地说:“月牧,你智慧的眼睛被污黑的纱蒙蔽,你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中。”
“三小姐,此话恕月牧不敢苟同。”
月牧提起长袍的下摆,端坐在最近的石凳上,与木宁夕面面相峙。
“你与司徒天逍不同。虽然你们都爱上不该爱的女人,但是你爱得太卑微,付出太多,得到太少。”
月牧要张口反驳,被木宁夕抬手阻止。他只好闭上嘴,静静地听着她继续唠叨着她的理由。
木宁夕收拢身上的长袍,感受袍子上残留的司徒天逍独有的味道。
她轻轻地说:“也许你会说自己从不曾计较过这些,你可曾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与她之间的美好回忆?身在异国他乡的孤寂时又得到她一丝一毫的温暖吗?当你想要亲近她的时候,她是否愿意放下高高在上的威势,甘愿与你做一对平凡的恋人?”
月牧沉默了,他燃着火焰的瞳仁里瞬时多了些许水色,却仍然倔强地瞪圆眼睛逼着眼泪尽快风干。
“等你回到她的身边试着以一个恋人的身份去爱她、疼她、宠她,你就会发现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月牧摇头,反驳说:“不,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几度梦回,她会哭喊着少庄主父子的名字,会趴在我的怀里嘤嘤哭泣,会说着许多许多悔不当初的错事,她也是个内心柔弱的女子。”
“再坚强的女人对待自己的孩子都会现出母爱的本性。看来我对月老夫人并没有熟悉到知根知底呢。”木宁夕微微一笑,状似无意地怅叹。
月牧警觉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木宁夕,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小姐……你、你竟然……你怎么可以利用我!”
木宁夕浅笑依旧,手指拔弄长发,另一手从桌下拿出一个药匣,笑道:“月牧,既然你们知道我的弱点,总要透露一些你们的弱点给我才好继续合作下去啊。”
“三小姐,你……你到底是谁?”
月牧全神戒备,眼前的小女子绝对不是月老夫人口中那个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三小姐。
木宁夕打开药匣查看里面的药瓶够不够十天的量,故作无意地说:“我是真是假,你去问问乐月瑶吧。当初是她把我丢进华清苑的臭塘子里溺死的。也许……”眸子闪着狡黯的水色,樱粉唇浅弯,“也许我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不,世上无鬼,你休要欺骗我。”
月牧胆颤,他坚信世上无鬼神。可是木宁夕散发一股子诡异气息却让他没胆证实。难道她真的是鬼魅来报仇的?
拿到药匣,木宁夕心情愉悦,好好地护在怀里,笑道:“你想继续欣赏月夜的美,还是回去向乐月瑶问个清楚,本公主便不奉陪啦。”
“三小姐!”
月牧拦在她的面前,“请三小姐如实回答,你到底是谁?”
木宁夕脸色一冷,提醒道:“记住,这里没有三小姐,只有扶柔公主木宁夕。否则……暴露了月老夫人的计划,你和我都别想活。”
月牧拧眉,木宁夕这话说得不假。来之前月老夫人也叮嘱过一定要注意言行,不可被人看出破绽。但是眼前的三小姐实在诡异。看来他要多留一些时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谨遵公主教诲。”
“回去吧。”
木宁夕抱着药匣大步离开。今夜她收获不错,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