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烈酒般的嗓音每唤一次自己的名字,木宁夕都轻轻拍抚宽阔的背,漾起幸福的笑。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尤其在屋外一堆围观者偷听时。
骆名流在门外“起跑”准备数次,终于在背后某只大手的推助下,他急慌慌冲进屋内,大吼一声:“主子,小宁儿怎么啦?龙纹毒发作了吗?”
相拥在一起的某两人像被丢来一颗手榴弹炸飞似的,各自向后弹开。
木宁夕羞窘地抱着花朵抱枕捂住绯红的小脸,只露出两眼哀怨的大眼睛。
“骆、名、流!”
司徒天逍气红了鹰眸,牙齿咬得吱吱响,拳头攥得泛青,恨不得把伪装焦急神色的骆名流丢出去。
“主子,小宁儿……没事吧?”骆名流自动忽视司徒天逍的愤怒,一双贼眼瞄向榻角的木宁夕。
“骆名流,你看什么呢?”
司徒天逍起身挡住骆名流的视线,拳头毫不犹豫招呼在对方的鼻子上。
“哎?主子,别闹。”
骆名流一个歪头闪躲,堪堪避开迎击而来的拳头。惹怒主子故然有趣,但是也要懂得适可而止。一连串的旋身躲闪之后,终于到了门边。他一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骆名流,你给我马上滚回贝州去。”
司徒天逍气得大骂,扭头见一堆人已经藏身到花圃里装透明人,更是暴怒不已。
气之极,便是知。司徒天逍敛气屏神,鹰眸闪现凌厉,他转向花圃,对着最不该出现的管家勾勾手指。
“主人。”
老管家哆哆嗦嗦,颤颤微微,蹭着极小的步子慢吞吞地过来。
“你亲自去给骆名流收拾东西,亲自送他出山庄,亲自挑选人押着他到贝州城骆家。”
“是。”
老管家抹抹冷汗,向司徒天逍鞠躬。今天他真不该跑来凑热闹,他都一把年纪啦,真没有几条命供主人折腾啊。希望主人念在他年老体弱,饶恕他吧。
就在老管家准备转身去办差的时候,司徒天逍抿紧的薄唇吐出一句话,吓得老管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再敢偷窥,鞭笞一千。”
“是,主人。”
老管家手脚并用,就是爬的也要赶紧离开。
木宁夕出来抱住司徒天逍的胳膊,看着老管家肥硕的身体像特大号的花栗鼠在地上又滚又爬。
“爷,你看把管家伯伯吓的。”木宁夕瞟向花圃里缩头缩脑的一群,笑说:“赶快去把屋里收拾啦。爷和我去摘青梅子,回来煮梅子茶。”
“是。”
青线和红线最先逃到屋里,紫线和黄线跃上屋顶。
“哈哈,这群丫头。”木宁夕开心的笑,握起大手,说:“走吧,我们去花园的梅林摘梅子。”
“好。”
司徒天逍应声,与木宁夕手拉手往种满梅树的园子走去。
石梅山庄有大花园五个,东园白梅花林,南园红梅花林,西园粉梅花林,北园洒金梅花林,中心园种满各色龙游梅。
小花园在重重叠叠的主院与偏院之间,栽种梅花种类十余种。配有造型独特的石雕,假山,人工鱼池。
怕木宁夕一路走下来太累,司徒天逍横抱起她。不理睬山庄仆人们惊奇的目光,大步往东园走去。他就想宠她、疼她、惜她、爱她,一辈子抱着她游遍山川江河,陪着她去她想要到达的地方。
在东园里摘了一些梅子,司徒天逍又带木宁夕来到南园。这里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南园子里冬天的红梅花已经凋谢,满树的绿叶子郁郁葱葱,偶尔几颗还没有成熟的果实挂在细枝上。
“红梅最不易结果。”
被放回地上,木宁夕跑到一树红梅树下,仔细数着整条树枝上挂了几颗果子。树上青色的梅果如一颗颗圆滚滚的丸子,望一眼都忍不住牙龈泛酸,猛得吞咽口水。
“喜欢哪个让他们摘下来,你小心些别受伤。”
司徒天逍坐在一把矮凳上,欣赏木宁夕竖起食指数梅果的娇俏模样。仿佛回到五年前,她帮着扶柔公主拾回散落的珍珠一样认真。
“爷,红梅花结果很不容易,我们到别的园子去看看吧。”木宁夕舍不得摘,走到司徒天逍身边,小脸有些失落。
“好。”
司徒天逍揽上木宁夕的小腰,对东园的管事婆子说:“园中的梅果不到成熟时不准摘下。”
“是。”
管事婆子跪下磕头行礼。
在西园和北园逛了一圈,木宁夕的篮子里已经摘满大小、颜色不一的梅子。
提着篮子回到主院,远远看见骆名流穿着粗布短服,正在满头大汗的帮着青线垒灶台。
红线跑来接过篮子,说:“梅子颜色不一,要分开煮吗?”
木宁夕撇撇嘴,回头抱住司徒天逍,撒娇道:“爷,我们去镇外的梅花林去采梅子好不好?”
司徒天逍微挑眉,看了眼已经快垒好的灶台,似乎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好吧。”
“耶!你最好啦。”
木宁夕高兴地跳起来,搂住司徒天逍的脖子,在喉结上亲一口,憨憨地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