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婉凝却果断摇头,“不,本宫就在养心殿门口等。”
张德海见苏婉凝主意已定,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太监道,“皇后娘娘眼下凤体有伤,搬把椅子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婉凝就那样坐在养心殿的门口等着,如今正是寒冬,北风凛冽,就连门口守着的太监都要半个时辰一换,可苏婉凝却一直那样的等着。
手里的暖炉凉了,翠云就赶忙去换,可苏婉凝还是被冻得耳根通红,身上的狐皮大氅虽保暖,可也扛不住在寒风中待这么久,脚尖已经被冻得发麻,可苏婉凝仍旧忍着。
从下午一直等到天色黯淡,庭院都掌灯了,苏婉凝还那样坐着。
而南宫烨也独自坐在养心殿,满地的碎片无人收拾,显得一片狼藉。
他此刻手里拿着那半块和氏璧玉佩,面容哀伤。
静静的坐在软塌上,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呆滞的瞧着手里的玉佩,半晌,孤冷一笑。
那笑意里带着满满的嘲讽,他嘲笑自己的天真,嘲笑自己的可悲。
他身在帝王家,从他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他这辈子根本得不到真情,只有权势才能让他活着。
他曾以为,他得到了江山,也可以得到爱情。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苏婉凝的时候,那个对他毫无畏惧的女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干净的如清澈见底的一汪水,异于其他女人,对他别无所求,没有谄媚,也没有讨好。
他爱上了她,他选择奋不顾身,哪怕他知道身为帝王拥有不得爱情这样奢侈的东西,可他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
可结果呢?
失败的结果令他心碎,不是因为皇家的权势失去了这份爱情,而是因为苏婉凝的辜负。
南宫烨的心碎了满地,甩手将那半块和氏璧丢在软塌上。
他扪心自问,他从未辜负过苏婉凝,他为了她忽视了后宫所有的女人,他为了她委曲求全了太多太多,他那么信任她,可结果呢?
南宫烨竟觉得当下的自己很可笑,甚至很可怜,如果他一直像当初那样封闭着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
如果当初他从没遇见她,如果他从没爱上她,如果他一开始没坚信,也许他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自己。
男人的悲伤虽无泪水,但是却如天崩地裂般痛楚。
他原本以为他可以与一人白首,却不成想,只是他一厢情愿。
原来,她并没有那么爱他。
南宫烨此刻坚信苏婉凝背叛了她,坚信苏婉凝对她不忠,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再痴情。
曾经鼓起巨大勇气才打开的心扉,就在这一刻,再次被关上。
曾经那个冷情傲然的南宫烨,又回来了。
南宫烨深舒了一口气,冷漠的唤了一声,“张德海。”
张德海赶忙推门而进,“奴才在。”
南宫烨瞧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吩咐道,“叫人把这收拾干净。”
张德海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叫人进来收拾。”
张德海刚要转头离开,南宫烨又开了口,“朕乏了,叫个会弹曲唱歌的妃嫔来侍奉朕。”
如此一句,惊得张德海骤然回身,意外的看着南宫烨,这是南宫烨第一次让他传召妃嫔,想起还坐在门外等候的苏婉凝,张德海用极小的声音回了句,“陛下,皇后娘娘还在门口等着您呢,已经冻了一下午了,身上还有伤。”
可南宫烨却怒吼了一声,“从今天起,不要在朕面前提起那个女人!”
张德海浑身一颤,“是,奴才遵旨。”,随后怯怯的离开了。
张德海从养心殿走出来,吩咐着门口的太监道,“进去把养心殿收拾干净,陛下眼下心情不好,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监们不敢马虎,应了一声,谨慎的走了进去。
苏婉凝眼下已经冻得浑身有些哆嗦,问向张德海,“张公公,本宫可以进去了吗?”
张德海叹了口气,“哎,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陛下让奴才去传个会弹曲唱歌的妃嫔过来侍奉陛下。”
苏婉凝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身子瞬时就软在木椅上,手上一松,暖手炉滑落双膝摔在了地上。
翠云赶忙弯身捡起来,问了句,“主子,咱们还等吗?”
苏婉凝呆滞的看着眼前,淡漠的回了句,“等,陛下不见我,我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