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尹婪静默的藏身在树影下,仿似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在意。
宁欧被莫尔纠缠着,好不容易从中脱身,就见到张寻蓦领着一小队人过来了,立刻朝他召唤。
张寻蓦温隽的脸因为跑得急,染上了一层细汗。看到宁欧正在被一个人缠着,立刻朝后方打了一个手势,一群人冲入了混乱的战局。
莫尔见张寻蓦一行人加入阵局,冲撞了已经趋于稳定胶着状态的队伍,扭转了整个局势。面色一沉,边打边退,朝温斯靠拢。
宁欧却快他一步,身影突然如一阵风从那边卷了过来。
莫尔见状,想要追上去,但是张寻蓦看穿了他的意图,立刻冲身而上,将他的去路封死。
宁欧便得以突围而过。
幽白的月光照在黄沙上,是温暖的银色,但是落在树林中,却成为了黯淡的白色,惨白的白,深黢的黑,加之匍匐在树影中的身影,整个林间充斥着凄然的悲凉感。
“尹婪!”宁欧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被暗色模糊勾勒,仿佛是被侵吞了一般。
尹婪充耳不闻,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神态。
宁欧见状,心有担心,便主动走了过去。
突突两声枪响,一前一后,阻止了他的前进。
前面是尹婪,后面是温斯。
“不要过来。”尹婪的声音像极了回荡在林间的风,飘渺得没有温度。
“不许过去!”低沉的嗓,含着清冷的音,字字清晰。
宁欧被威胁着,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而后凄楚一笑,“那你开枪打我好了,我不会停下的。”
温斯惊愕的看着宁欧,如他自己说得那般,他真的无所畏惧的迈开了步伐,朝尹婪走去。
他到底是不怕死,还是认定了尹婪不会开枪?
他撑起身想站起来,但是身体一动,两处疼痛便活跃了起来,让他呼吸不畅,无力动弹。蓦地,他抬头看着宁欧,眼中的怨恨无以复加。
趁着宁欧前行,他举起了枪。
尹婪听着宁欧的话,原本枯坐着的身子,突然间站了起来,握着枪的手指骨森白,喉咙因为激动剧烈颤抖,以至于将她的声音都变得哽咽。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为什么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在意!为什么!为什么!”
宁欧的强势与华景笙如出一辙,不愿缘由,不愿因果,只顺着自己的心,只如着自己的意。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问过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要的!
宁欧看着这般激动的尹婪,震惊的站在了原地,怕刺激她,不敢再前进,柔声道:“你怎么了?”
温斯听闻尹婪那般失控的声音,即将开枪的手兀自止住了。
她,是在哭吗?
尹婪看着宁欧那双溢满了关切与温柔的眼睛,忍住了要脱框的眼泪,凄凉一笑,“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到底她犯下了多大的错,才会让命运揪着她不放,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悲剧都聚在她身上,将她折磨到体无完肤,支离破碎,才罢休。
自己想要珍惜的人总是毫不顾忌的伤害着自己,想要珍惜的自己的人不是死前才肯吐露那份隐晦的心思,就是自己不敢相信。
总是,错过。
三人陷入某种怪异的僵持。
突然,一道力压夜色,碾碎月光的刺眼白光从另一头窜来,携着众人无法抵御的光芒,晃花了众人的眼。
光线过强,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了眼。
然而闭上眼,才是真正的噩梦降临。
一声声聩耳欲聋的机关枪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的响起,每一声枪响后便是一声临死的呐喊,白光未退,呼喊声,痛呼声,惨叫声,已经连成了一片,疯狂而又凄厉。
枪声如同困住人的牢笼,将人死死锁在其中。血腥如同死神的手,翩然来袭后,留下了一地的死亡。
白光未退,尹婪强行睁开了眼,白光绝烈而盛大的在眼前铺开,灼烧着眼睛。在阵阵白光中,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如同脱离母体的种子,飞射到各处,肆虐的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横冲直闯,肆无忌惮。
让她心寒,让她心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这个黄雀,就是华景笙。
白光消退,留有一片迷蒙之色,如烟似雾,而后渐渐消失,留下那一地的尸体与血腥,以及无言的凄苦之色。
“阿婪。”死寂的环境中,一道清冷的,平缓的,镇定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