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失了神。他半眯眼睛望着自己身旁那个明明娇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却有着一双清澈倔强眼眸的少女,觉得时间都仿佛在此时停止。微风轻轻拂过少女的脸庞,吹乱了她的头,乌黑的丝在如玉的面颊上轻舞,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可是,他到底没有帮少女把头捋顺,只是淡淡一笑:“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贺兰飘无力的说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不重要。可我想知道。”
“是吗……”
萧墨望着贺兰飘固执的面容,微微的笑了起来。他薄薄的嘴唇抿成美好的弧度,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夏日的微风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望着远处青翠的杨柳,只觉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
喜欢……那是什么东西?
有很多女人和朕说她们喜欢朕,爱朕。她们看起来都很真挚,所以朕也装作很是欣慰的样子,与她们心照不宣的演着一场皆大欢喜的戏码。若是说喜欢,那她们“喜欢”的究竟是朕的皮囊,朕的权势,朕的财富,还是能给她们娘家带来的荣耀?呵……
朕从小就知道,君王的宠爱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人飞黄腾达,也能让人受尽妒忌坠入无间地狱。朕的母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再美的容颜,再婀娜的身段,再甜蜜的话语在朕面前都是苍白无色的,朕从来没有什么喜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厌恶。除了她……
朕一直不知道朕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她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明明不是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但她出现的地方总会吸引大家的眼光,她的一言一行总是出人意料,却令人难以忘怀。
朕不会忘记她为了一个宫女跪倒在雨中时的凄然,也不会忘记她抱着那个宫女时那双失去了生气、满是绝望的眼眸。在那一瞬间,朕突然觉得她会离开朕。所以,朕划破了彼此的手掌,也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朕的血可是很宝贵的,贺兰飘。你要用什么来补偿?
朕不知道,冷漠、天真、坚强、柔弱是怎么在她身上相互转换的,而她实在是一个很是特别的女子。若是一般的玩具,阿然看上了也就算了,但她……朕不舍。
望着她与阿然抱在一起的时候,朕知道自己生气了。那种从心中迸出的烈焰在瞬间包裹了朕的全身,朕在那一瞬间竟然丧失了理智。这样真不好。不过,自从八岁后,朕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一般人会有的喜怒哀乐,能再次体会生气的感觉还真是该感谢她。
朕说把她送给阿然,朕反悔,朕让她由皇后将为尚仪,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她为什么要问朕是不是“喜欢”她?这个答案朕也不知道啊……
若朕知道什么是“喜欢”的话,应该能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吧。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朕所不了解,所不能掌控的情绪。既然她那么想知道答案,那么朕就和她一起找答案吧。只是这结局你真的能承受的起吗,贺兰飘?
阴暗的天空突然开始飘雨。先是小小的牛毛细雨,慢慢的雨势加大。豆大的雨珠重重坠在凉亭上的琉璃瓦上,打在已经开始衰败的荷叶上,溅起层层泥土。贺兰飘的衣衫被飞溅的雨珠淋湿,乌也静静贴在额前,越显得陶瓷般的小脸白嫩柔美。萧墨再也忍不住,伸手抚顺她额前的碎,对她微微一笑。
“贺兰,我们玩一个游戏吧。”萧墨邪魅的望着她:“若你答应,朕会陪你去江都找你姐姐拿解药。在此期间,朕若是爱上你了,朕放你走;若是没有爱上,你一辈子都是朕的尚仪,一辈子不得离宫。这场赌局,你赌是不赌?”
既然从来不知道“喜欢”的感觉,既然是你主动招惹朕,那么就让朕从你身上知道什么叫“喜欢”好了。若你能办到,朕不介意赏你个恩典,但你若是办不到,朕也不会留无用之人。呵……
什么?
江都?贺兰飘的姐姐在江都?水琉璃也在江都,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而我……一定要去江都!
漫天的雨声突然寂静无声,贺兰飘只听得到萧墨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而萧墨的面容也近距离的放大。她艰难的咽下口水,脑中飞旋转,却只觉得萧墨的建议就好像是一个陷阱,引诱她往下跳。
什么“爱上我就放我走”?萧墨他又在玩什么花样?这次由平时的“你不听话我就打”、“我不高兴就下毒”、“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人就送贺兰飘”的传统节目变成了“恋爱养成游戏”?丫的真是猥琐大叔下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