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只觉得凌厉的剑风频频从耳畔擦过,根本看不清沈大人是如何动作的,只能本能地躲在他身后,避开贼人的攻击,双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贼人们很快便被击退,其中三人还见了血。
领头的汉子神色凝重,扭头看了贼众几眼,动作变得踟蹰。
正在这时,一道微颤的声音在场外响起,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爷……小的,小的……救命……”
话音落,初五举着手被人用刀驾着脖子,从树后推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三个蒙面人。
“哈,沈大人,这小厮跟了你很久了吧?好说,一个换一个,只要你把姓江的小子交出来,我们便放了他,如何?”领头的贼人得意地笑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初五顿时觉得自己活不了了,眼泪止不住得流了出来。
他不是初一,与爷一起吃过苦患过难,他是夫人派来爷身边的,爷恐怕早就不想要他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爷一定不会放过的。
酸楚用上心头,初五咬着唇望着沈大人,目光不舍又可怜,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沈大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而这时的江寒还没从先前那番搏杀中缓过劲来,恶心头晕的症状更加严重了,动作更是从手揪着沈大人的衣服,变成了脑袋贴在他左臂上。
她使劲睁大眼睛,朝初五的方向看去,眼前却只有混乱的光影。
沈大人没有出声,她晕晕乎乎地觉得自己该站出来表达一下态度,于是她站了出来,张开了嘴……
噗!
一道带着食物残渣的酸液从她嘴里飙出,伴随着呕声,朝初五的方向射去。
难闻的酸臭味迅速在周围散开,众人傻傻看向未被射中的初五,又愣愣转头朝发出袭击的江寒望去。
却见她身子一晃,便要载倒在地……
“江寒!”
沈大人慌忙搂住她,不待贼人有所反应,便大喝一声“偏头”,猛地向后飞身,刺剑……
锵~噗!
刀剑撞击之后,是入肉声,初五抓住机会往地上扑,顾不得胯间涌出的湿意,胡乱滚向沈大人脚边。
再看时,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一擦额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好,好,好!沈大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实在令人佩服!可惜,可惜啊……”汉子的话从牙缝中挤出,阴森至极,“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兄弟们,给我再上!”
“上,老子就不信,带着两个累赘,他还能干得过咱们!”
“弟兄们,刀子给老子使劲往姓江的身上捅!”
“对,捅死他娘的,给曾哥报仇!”
这些贼人都曾真刀真枪杀过人,不得不说,真的拼起命来,也有是些让人难以招架的本事的。
而他们的策略也没错。
江寒昏迷,初五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没有武器,仅能拼命闪躲以求保命,这种情况下,沈大人一个对十来个,再厉害也有限。
最要命的是沈大人心里焦灼,不明白先前还好好的江寒,为何突然一吐而厥,只想快点结束战斗,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浮躁,反而有些力不从心。
眨眼间双方便斗了十来个回合,江寒倒是被保护得很好,但沈大人的胳膊却中了两招,裂了血口。
沈大人立即收心,挡开两把刀,飞腿踢中攻势稍弱的一人,提剑将他飞出来的刀,撩向初五,命令道:“接好,护住江寒,跟紧我!”
“是,爷!”
沈大人双手一解放,情势立即扭转。
不过十来个呼吸,他便重伤了四个贼人。
贼人们再次被震住,纷纷退后,领头的忙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人便转身就跑。
沈大人眉头轻蹙,朝那方扫了一眼,沉吟片刻,说道:“你们不是本官对手,老实交出孩子,就此离开,此事不予追究。否则,本官发誓,定要扫平虎头寨,以报此仇!”
领头的汉子心头一凛,强作镇定地冷笑:“呵,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跟他废话做甚,死人要如何报仇?!”
粗犷又嚣张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里传来,沈大人眯眼一瞧,隐约见到一位彪壮的大汉朝他们冲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连串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