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白问了我医院的名称,我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拿起毛毯将宋溢包裹的严严实实,抱着他出了门。
一出了门,宋溢的哭声又响亮了不少,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干嚎。
这时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特别难打,雯雯又不在身边,我急的快要哭出来。
孩子脸上到处都是眼泪,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嗓子都快哭哑了。
“宝宝再等等,车马上就来了啊。”我抱着他摇了摇,着急地不停跺脚。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我面前停下,后面的车门打开,冯若白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将宋溢接在怀里,低声道:“上车。”
我赶紧钻上车,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冻僵的脚底板终于热了一点。
“我来吧。”我搓了搓手,让他把孩子递给我。
冯若白抬手碰了一下我的手背,轻声说:“你身上太冷了,我先抱一会儿。”
我抬手在脸上捂了一下,身上确实冷飕飕的。
车里没有那么大的冷风,孩子进来以后哭声小了很多,我稍微松了口气,抬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还是很烫。
我坐了一会儿,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你之前跟我提过,难道忘了?”
“是吗?”我有点疑惑,没什么印象。
这里除了带着宋城和雯雯来过一次,好像没有告诉过别人。
不过也可能是我什么时候说过,结果忘了。
“我正好路过这儿,没想到刚好碰到你抱着孩子。”他慢悠悠地解释了一句。
我只好假装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敢去深究背后的原因。
到了医院走的是急诊,护士量了下体温,在孩子屁股上打了一针,打的宋溢哇哇乱叫,声音陡然拔高。
我眉头一皱,心里疼的要命。
“先就这样,回家以后注意观察,要是高烧不退,那就要回来打点滴才行。”
护士嘱咐了几句,我抱着孩子频频点头,生怕听漏了一个字眼。
“退烧药还有吗?”冯若白忽然问道。
护士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冯若白说:“我家里有医生,想直接把药带回去。”
一旁的医生点了点头,给孩子开了两瓶退烧药,我听他在嘀咕,说医院里原来哪个医生,后来就是去了冯若白他们家。
语气里的羡慕盖都盖不住。
我不由得抬眼打量了一下,没想到冯家的声势这么大。
从医院里出来,冯若白说:“我在这边有个落脚的地方,要不然等孩子烧退了再送你回去?”
我抓着宋溢的小手,他身上还热烘烘的,现在回去了,要是不退烧,还得往回赶,不得不点了点头。
医院这边的建筑已经有不少年头,冯若白说的那个落脚地方就在医院对面不远处。
小区外墙上铺设的瓷砖已经掉了不少,墙面一大片一大片都黑乎乎的,里面连个电梯都没有,估计有不少年头了。
楼梯台阶特别陡峭,上楼的时候,我脚下忽然趔趄了一下,差点把宋溢摔倒,吓得我心脏砰砰直跳。
“我来吧。”冯若白伸出胳膊,我只好将孩子递给他,扶着栏杆慢慢往上走。
冯若白打开门进去,里面倒是干净整洁,应该经常有人过来打扫,一应要用的东西全部都有。
打完针以后,宋溢慢慢睡着了。
冯若白把孩子递给我,我将他放到床上,拿起枕头在他胳膊两边拦了一下。
他好奇地问道:“用枕头拦着干什么?”
我笑了笑说:“四个月大的孩子就会翻身了,不拦一下,他要是醒了,很容易从床上滚下去。”
冯若白蹲在地板上,伸出手指在宋溢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低声道:“是么,原来养孩子这么麻烦。”
“是啊,特别麻烦,可是也特别幸福。”我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等你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
冯若白仰头看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
他笑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你说……”
“等一下。”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沈右宜,你把我孙子弄到哪儿去了?”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去了我家?”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撬我家门了?”
她愤怒地大叫道:“你马上把孩子给我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