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要地,只一瞬间,整座安市城便已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高句丽军的紧张备战显然是白忙乎了,华军先头部队虽已赶到城外,却并未直逼城下,而是在离城三里开外处停了下来,除了两千骑兵以及炮兵团列阵戒备之外,其余各部很快便分散了开来,伐木的伐木,割草的割草,竟是就此开始了安营扎寨,丝毫没理会城头守军们的忙活。
“大人,汉贼如此猖獗,视我军于无物,末将请命出城一战!”
“大人,末将也愿率部出击,请大人恩准!”
“杨大人,您就下令罢,末将等愿拼死一战,不破汉贼誓不为人!”
……
华军这等对守军的无视之姿态一出,跟随在杨万春身旁的众高句丽大将们可就全都被激怒了,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七嘴八舌地便全都请命了起来。
“诸公不惧强敌,敢于言战,此等无畏之勇气怕不是好的,然,如今城门已堵上,再要打开颇为不易,且就先让汉贼猖獗些时日也无甚大不了的,放心好了,仗有的是诸位打的,且自各归本部,待敌来攻时,再与汉贼一较高下也不为迟。”
杨万春乃是个谨慎人,尽管也被华军那等猖狂状弄得火大不已,然则他却并不打算急于出战,更不愿寒了众将们的求战之心,但见其展颜一笑,便已是温言细语地安抚了众将们一番。
“诺!”
听得杨万春这般说法,众将们也自不敢多言罗唣,齐齐应诺之余,便即匆匆各归本部去了,却是不曾注意到杨万春眼神里闪烁着的浓浓之忧虑……
“报,禀师长,贼军先头部队到了!”
巳时三刻,就在第三集团军忙着在安市城外安营扎寨之际,草鞋岭以东的大道远端突然扬起了一阵烟尘,旋即便见大批的高句丽骑兵从一座矮山后头狂冲而出,在草鞋岭山巅处值守的华军岗哨们立马便被惊动了,号角声大作的同时,自有一名轮值少尉急匆匆地抢进了师指挥部中,将敌情报到了卢胜州处。
“哦?来得好快么,传令下去,各部即刻进入战壕,准备战斗!”
卢胜州正与一群师部参谋们围着大幅沙盘仔细地推敲着防御计划,这一听高句丽军已然杀到,立马便丢下了手中的小竹竿,大踏步行出了大帐,往大道远端看了一眼,眉头当即便是一扬,也自无甚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备战之令,旋即便听指挥部外的大鼓隆隆暴响了起来,三个团的华军将士立马闻令而动,在各级指挥官的口令声中,飞速地冲进了战壕。
“大哥,汉贼这都布的是甚怪阵来着?”
高句丽的先头部队并未直接向草鞋岭发起冲锋,而是在岭前里许处停了下来,列出了个防御阵型,很快,高延寿兄弟便已率主力赶到了地头,这一见华军并未在岭前列阵,而是在山上构筑了前后两道的壕沟,不仅如此,华军将士还全都藏身于壕沟之中,高惠真自不免便有些个犯迷糊了,根本搞不懂华军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
“管他布的甚阵,就这么点兵马,何足挂齿,来人,传令下去,着高明骏率本部兵马攻击右翼山头,冼东明、朴明辅两部兵马攻击左翼两处山峰,务求一战破敌,谁人拿不下山头,那就提头来见!”
高延寿同样也没搞懂华军这等排兵布阵的用意之所在,只是见三处山坡上的华军都不多,他自不会放在心上,也没派出兵马去试探一下华军的虚实,一上来便摆出了强攻之架势,一口气便派出了三万兵马,竟是打算一口气吃掉华军第一师这三千余步军。
“呜,呜呜,呜呜……”
高延寿的将令一下,中军处的号角声顿时便暴响了起来,旋即便见接到了出击之令的三员高句丽大将几乎同时策马冲出了本阵,三万大军一字排开,呐喊着向华军阵地狂冲而去,声势可谓是浩大已极。
“呵,无知者无畏啊,有趣,来人,传令下去,着炮兵团全力开火,给这帮狗贼送上个见面礼。”
饶是高句丽军攻势凶狠狂霸,然则卢胜州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于下令之际,竟还有闲暇讥讽了高句丽军一把。
“轰、轰、轰……”
华军的炮兵并未全都部署在一处,而是分散在了三处山岭上,然则有着炮兵观察哨的统一调度,于开火之际,却是步调完全一致,就在高句丽军冲到离山岭还有四百余步之距时,第一师炮兵团所拥有的两百余门各式火炮几乎同时开始了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