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走了,还有谁能看着那一个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孩,会不会干些傻事。
整个哀悼会为期三天,三天里,司徒璇静跪在那里不吃不喝,而张天阳,也坐在一旁,静静陪伴。
中间,魏梵也曾来过,却被张天阳强硬的劝走了,所有相识的人也一一被劝走,现在的司徒璇静不需要太多人的可怜,那会令她更加崩溃。
棺材下葬的时候,司徒璇静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张天阳打着伞,撑在她的上头,看着她哭的不成人形,哭得昏迷了过去,他沉默的抱起了司徒璇静,带回了那一个家中。
第一次的,他对于司徒璇静的映像发生了改变,现在的她,突得令他产生了一丝心疼。
重新醒来的司徒璇静,像是一个带着僵硬面具的人,张天阳站在她的面前,低低的道:“还好吗?”
他看着她眼里慢慢的凝聚了水雾,终是叹了口气,扯了纸巾,为她擦去了眼泪,道:“别哭了。眼睛肿了。”
“天阳……”司徒璇静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我在的。”
“天阳……天阳!”
猛地,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一个受伤了需要依偎的小兽一般,张天阳没有推开,而是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发丝,道:“我在的。”
“祖母死了……她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嗯。”
“天阳,我要怎么活下去……呵,我又能活多久,司徒家的诅咒没有谁逃得过,就连祖母也没有逃过,我还活着干嘛……”
“你不是为了谁而活着。”
“可我很累……我撑不住的,我不行,我没有祖母的手段,我……”
张天阳推开了司徒璇静,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听着璇静,你可以的,除了你没有谁可以。”
“我不行……”
“你是鬼言媒,没有谁能否定这一点,你很厉害,你可以撑得起。”
“我……可以吗?”
“你可以。”
张天阳斩钉截铁的话语终于令司徒璇静安定了下来,她逝去了眼泪,眼里终是燃起了一小簇火苗,不再是一片死水。
重新撑起司徒家,撑起只有一个人的司徒家,张天阳早就想得到璇静要面临的压力和责任,那不该是一个女孩承担的重任,但她没办法逃避。
心中生出的担忧,令张天阳再次留了下来,他没有追究自己的原因,而司徒璇静也没有询问,他们之间的相处,自然,又脆弱,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
一日,两日……张天阳看着司徒璇静从初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兢兢业业,努力坚持,他的思绪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或许,司徒璇静没有魏梵的果决,没有她的实力,没有她的优秀,也没有她的坚韧,但却有自己独特的魅力,那是张天阳曾经从未发现过的一面,他开始不由自主的留意起这个女孩,看着她磕磕绊绊的成长,看着她咬牙应对,看着看着,竟像是入了迷。
甚至于现在,明明司徒璇静已经能够独自担当起责任,而他,却在确认了爷爷脱离了危险之后,继续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半年。
整整半年,弹指间悄然过去,他们像是最好的朋友,却从未跨过那一步,司徒璇静像是忘记了曾经对于他的感情一般,保持着距离,不近,却不远。
直至天爱的电话打来,张三真的病情再次加重之后,张天阳挂了电话,看着担忧的站在一旁的司徒璇静。
“天阳,出了什么事吗?张爷爷病了吗?”
“嗯。”
“你快回去看看吧!不,我和你一切去吧,正好我手头上的事已经解决完了,我知道一家医院很有名,那里的院长曾经受过祖母的恩惠,欠我们一个人情,我可以联系一下!”
司徒璇静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而张天语却沉默的看着她,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爷爷在那一天对他说的话来。
【天阳啊,有合适的姑娘就领回家吧,爷爷想看你结婚……】
一瞬间,他的某个念头像是迸发的火法,冒了出来。
鬼使神差的,他开了口,道:“璇静。”
“嗯?”
“我们结婚吧。”
正要打电话联系那个所谓的院长,却冷不丁的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司徒璇静彻底的僵住了。
而张天阳,却仍是保持着面上的温和,眼里像是含了犹豫。
司徒璇静颤声,问:“你在说一次。”
“我们结婚吧。”
“好。”
而这一回,却是张天阳愣住了,他看着司徒璇静,垂下的手猛地握成拳,紧紧的攥着。
也许……是时候带一个人回家了。他这样想着,意外的觉得,内心平静的像一潭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