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阵喧闹,不少人都跑了出去看热闹,听说那失踪的大壮找回来了。
夏梵也跟着过去了,人还没到就听见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当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去了,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肚子都被刨开了,乖吓人哩!”
“你说是不是撞邪啊,好端端的放在屋子里的尸体怎么会跑外面去了洛?”
“嘘,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你看,梵子回来了!”
“真的是她,哎,都长大了,怪漂亮的哩!”
“再漂亮也没啥用,你不是不知道……”
渐渐地众人看见夏梵出来后讨论的话题都跟着换了,那打量她的眼神都跟看猴子似的,夏梵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话,反正她听得不少了,自她有记忆以来都是这样,仿佛扫把星这三个字就跟着她,哪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代号。
不过也拖这个福,人群中都给她让出了个道,夏梵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或者说死人。身上的寿衣支离破碎,最可怖的便是肚子的部分血肉模糊,内脏散乱在地上,还有些黄黄白白的粘稠状东西耷拉在肠子上,一股恶臭弥漫着。
最让夏梵在意的是那张脸,整个脸皮都不是完好的了,坑坑洼洼布着血洞,明明已经面目全非,夏梵仍然从那种可怕的脸上隐隐看出了那怪物的相似感。
“大壮哟!我可怜的大壮啊!造孽哟,谁把你害成这样,死也不好过啊!我不想活了!”
旁边一披麻戴孝的年轻妇女哭得肝肠寸断,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外围的夏梵,没办法,全部拥挤成一团,就独独她一个周围空空的,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当下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造孽的哟,是不是害的我们家大壮死无全尸的啊!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咋就赶上了这时候!是不是你害死大壮的!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要冲上来跟夏梵拼命,旁边围着的人瞬间刷的退开了一步,有人想出口阻拦都被旁的人给拦下了,夏梵冷笑的看着周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那妇女的巴掌。
从小时候就这样,周围的人都是排斥她,没有理由,在她的记忆中就是这副嘴脸,就像她的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二婶,你再血口喷人我就报警了!”
听见报警两个字那妇女萎缩了一下,神情有些害怕,显然对于从来没离开过魏家庄的人来说报警这词是陌生又让人畏惧的。当下恨恨的瞪了一眼夏梵,继续扑倒在魏壮的尸体旁边哭哭啼啼。
夏梵没有走开,哪怕明知道周围人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她就这么看着地上的二叔,看着他被人抬走,放进了漆黑的棺材里,也看见了他指甲缝里的红色物体。这是唯二的对她还算抱有善意的人,在童年中不可多得的一抹温暖,记忆中那个会给她糖吃的二叔再也不见了。
更让夏梵在意的是,那天晚上出现的怪物根本就是二叔,不,或许是二叔的尸体,被操控着的尸体。
一如夏梵所预测的,他们没有找到别的尸体,黄师傅他们三人的踪迹完全消失了。夏梵幻想过说不定他们三个没有死,说不定那些场景都是幻觉,是鬼物制造的幻觉,毕竟她只是看见了惨状,并没有亲自确认,去查看,不过夏梵知道这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她没有能力管太多了,自从进了庄子以后她一直感觉到不安。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太奶直接让人准备好明天出殡,这个老太拿出了雷厉风行的手段安排好了一切,夏梵不知道太奶是用什么心情准备自己孙子的葬礼,心里越发心疼老太太了。
棺材就放在内堂中间,没有合上盖子,里头的二叔已经被庄子里的“阴娘”给修整好了,换上了新的寿衣,就连脸上的伤口都被洗净了修好了,不得不说这阴娘的手艺高超,在庄子里很受人尊敬。
第二天大清早,庄子里就吹响了哀乐,夏梵早早的起了身,只在手臂上挽了条黑色带子,原本按照辈分她是应该换上丧服跪在内堂的,然而二婶死活不愿意让她换上,太奶因着这个孙媳妇年轻丧夫,精神都已经有些癫狂了,嘱咐了夏梵先不要出来,就坐在最后面,到时候跟着队伍就好了,夏梵没有任何异议照做了。
内堂里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就连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三婶也在其中哭得好不大声,就像死了丈夫的人是她似的,被人搀扶着的太奶瞧见这一幕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于是三婶哭得更惨了。
很快,主持仪式的师傅赶到了,那是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老人,身穿黄色大褂,站在堂子中间,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了去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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