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听说祖母只比祖父大三岁,为什么看起来像差了一个辈分呢!
崔玄碧弯腰,竟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崔凝一惊,反射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崔玄碧把头埋在崔凝肩膀上,久久不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亲近孙女,然而只有崔凝知道,一股温热的眼泪浸透了她肩上的衣服。
片刻之后,崔玄碧再抬起头,除了眼中红血丝更多,再寻不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他放下崔凝,看了林氏一眼。
这时微胖的妇人已经不再打林氏,但是目光凶狠,恨不能将她噬骨啖肉。
有人搬进来座椅,崔玄碧没有坐,“早早招了,少受一些磋磨,我有一万种法子教你生不如死。从今天开始,你一天不说,我就送一根你儿子的手指来,你若是想死,我就让他们比你死的痛苦一万倍。我想,你的两个儿子没有你这般胆色。”
他有很多种办法,可是没有耐心耗着,于是选择了最粗暴有效的法子。
“呜呜呜……”
林氏急的眼泪直流。
崔玄碧抬抬下巴,那名微胖的妇人上前去把林氏嘴里的布扯出来。
“我……”林氏的嘴被撑得久了,十分麻木,说话也不甚清楚,“我说。”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得罪崔玄碧,比得罪那个人更可怕。
崔玄碧坐下。
林氏缓了缓,才道,“我什么都说,求郎君放过我的孩子。”
“可以。”对于崔玄碧来说,林氏的孩子无足轻重,他想要逼的一个人活不下去还不容易?怎需要动手杀人。
林氏从崔玄碧平静而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那微胖妇人冷声道,“你捧在手心里的东西,郎君连看一眼都嫌脏!还不快说!”
林氏知道自己如今没有交易的筹码,真逼的崔玄碧动手,连这点条件都换不来,“是孟大人说,只要我杀了老夫人,她便会让我回到过去的生活。”
“孟瑶芳!”崔玄碧眉头忽而紧锁。
“是,孟大人说她与郎君情投意合,只是您碍于家里还有个发妻,无法娶她做正妻,而她又不愿做妾。”林氏道。
“混账!孟瑶芳算是个什么东西!”崔玄碧怒道,“你就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杀了成玉?!”
“有什么不好?谢成玉早就死了!在你带着两个妾上京,不!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死了!她精的像鬼一样,而我如此无能,我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能瞒过她!”林氏发现了崔玄碧居然一如当初的在乎谢成玉,心里震惊之余,竟然特别痛快,“是你让她的心死了,让她行尸走肉一样困在小小的佛堂里!我不过是替她解脱!”
崔玄碧几乎坐不稳。
“别胡扯了!”崔凝才听明白那个孟大人竟是个女人,因为恋上崔玄碧才利诱林氏杀人,“祖母还说要亲自教我,说了关于以后的很多事情,她不会想死的!”
崔凝其实也不太肯定,老夫人偶尔会露出一些忧伤的神情,但更多时候她很开朗。崔凝能感觉出她是一个豁达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想着自杀!
微胖妇人也道,“你莫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
崔玄碧起身,“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族长吧。”
微胖妇人轻轻推一下崔凝,崔凝不知道为什么,就意会了她的意思,上前扶着崔玄碧出去。
外面阳光炙热,照在人身上,崔玄碧却觉得骨子里越发冷。
林氏原来是个安分老实的,这么多年照顾谢成玉也算尽心尽力,不然崔玄碧不会留着她,谢成玉也不会。
可是一个人从充满希望跌落绝望的悬崖,个中滋味,崔玄碧也了解一二。林氏心灰意冷了十几年,在绝望中挣扎求生存,费尽心机为自己的孩子谋求一席之地,长久的压抑中,她不是没有想过杀了刘介一了百了,可是曾经夫妻恩爱,让她对这个男人还存了一丝幻想。
习惯了绝望的人不可怕,就怕在绝望之中看见一丝希望,那时候不管是多么羸弱的人都会变得疯狂。
早在两年前,孟瑶芳就来找过林氏,却被林氏一口拒绝了,后来孟瑶芳找到刘介,不知道许了他什么条件,刘介突然开始对林氏“回心转意”,对她百般宠爱千般温柔,对两个儿子也是空前上心,甚至把没有生育过的妾室都打发出去了。
林氏尝到了希望的滋味,就再不愿放手,她挣扎了两年,刘介近来催促的越发急了,恰好有一日看见老夫人在写遗嘱,她觉得是上天赐的机会。
刚开始,她心里很不安很内疚,可是耳边不断响起刘介说过的话:老夫人哀莫大于心死,早已经不眷恋红尘了,否则也不可能一入佛堂青灯古佛这么多年,你这么做只是帮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