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铜镜往他怀里一 塞赌气似地道:“你自己擦一擦脸吧。”
见她这 模样林凡倒是不急了,顶着一张花脸亦步亦趋地跟在裘彩撷身后。
“怎的了?你 若累了这些便交给我来洗。”
“你不是说不爱做涮洗的事?”裘彩撷见他这模样也是气不起来,“去去去,我马上洗完了你便要来抢功劳,你得空了自己寻事情做。”
好似被只张牙舞爪的小兽给嘶吼了一般,林凡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往厨房去将灶台的火升起来。
两人简单做了些吃食便将桌子抬到廊下用食,毕竟屋内采光不及外头且油灯如今变得十分金贵。
“怎样?比你那位未婚夫做得好吃吧?”林凡待裘彩撷饭食刚入口便要邀功。
裘彩撷险些被这口饭噎住,伸长了颈项锤着胸口。
“你!咳咳咳!”
林凡递了口水过去,平歇了这一阵堵截裘彩撷很是无奈道,“这没有可比性,李……他没有亲手给我做过吃食。”
见林凡面上隐隐有得意之色裘彩撷连忙添了一句,“不过他事事讲究个完美若是要做吃食自然不会比你差。”
“自欺欺人,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不知道是在讽刺裘彩撷还是单纯阐述一个事实,话毕林凡垂眸吃了一口菜却尝到了苦涩味道。
裘彩撷不许他这般说,犟声道:“别人不是可是他在我眼里就是完美无缺,可惜你见不到他否则也必定有此想法。”
林凡眯了眯眼睛,“那处完美无缺?面容、才学、武功?据你所说他甚至厨艺不精。”
裘彩撷不由摩挲起了腕间的白玉镯子,不想同他就这些浅显的东西争论个不休,可是不说却叫他当真以为是占了上风。李梵音的好岂是一个外人可以说叨的?
“兴许你不能体会,因为你未婚的妻子最终选择弃你而去。诚然一个人在世间不可能完美无缺,然而一个男子在一个女子眼中完美无缺还不能说明甚问题吗?你不曾将你那未婚妻子看做个九天玄女吗?”
自然。林凡心中的震撼浮现面上,他在心底认同裘彩撷的说法且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眼中便只能瞧见一个连头发都未长齐的小丫头,九天玄女都未必有她那般好看!
这一役林凡自然甘拜下风,“罢了罢了,你且当是我的错。”
裘彩撷心底不平却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更何况如今她也奈何不得他,猛地又饮了一杯水。
“对了,既然这般你那未婚夫君想来也是急着同你成婚,不知道姑娘何时好事近?”
裘彩撷猛然想到及笄礼那日收到一个陌生男子送来的黄金头面,再一想同她有婚约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不由悲从中来,将碗筷一丢便跑到内室去了。
知道林凡不是有心反复揭开她的伤疤,这这厮当真是句句戳在她的皮肉中,多年都不曾触碰的地方硬生生叫这厮挖了开来她哪里还有心思同他周旋?
被留在桌前的林凡独自用着早食,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也没等到人出来他捧起了她撇下的那只碗,用上她抛下的那双筷子,尝了她嘴里尝过的味道。
瞧着雨幕后头隐约有着太阳的轮廓模样,终有一日太阳会穿透如今的晦暗好似在提醒他任何游戏都有限度有边界,过了反倒会适得其反。他忽然想结束这一切,只盼着京城的消息能早一步落实,他如今已然不想做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那一个。
裘彩撷的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他心中,叫他知道了所谓完美也可以只存在于特定的人眼中,以爱之名将它延续下去。
“叩叩叩。”
俯在榻上的裘彩撷一抬头便看到个颀长的黑衣男子环胸倚靠在门边,分明没有门户的遮挡偏生还要这般装模作样。
“你来做什么?”裘彩撷方才没有哭,心里却是实打实的难受。
“我瞧着这会儿气温高,姑娘昨日淋了雨是否要沐浴?”
这么一说裘彩撷当真觉得身上难受,尤其是被蜘蛛爬过的地方。裘彩撷很是抹不开脸,别过头低声道:“煮热水得花不少功夫呢,且此处也没有木桶……”
“都准备好了,姑娘不去我便去了。”林凡揶揄她的口是心非。
“去!这就去!”
这会让裘彩撷的反应倒是快,本就没有脱绣鞋如今更是直接从床上一蹦而起像阵风似的从林凡身边刮过很快便连影子都瞧不到了。
小姑娘还是原本粗心的模样,他却变了,变得没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