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作态自然不会指望李梵音如同个凡夫俗子一般因为对他有事相求而虚与委蛇,李瑜头一回对他刮目相看。
跟着起了身,李瑜对李梵音抱手作揖便要告辞离去。朝着打开的门槛而去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满园空庭和忽明忽灭的几盏灯笼,李瑜忽然转回身子问道:“若是我往后要寻你,往何处?”
李梵音闻言自知胜券在握,心情大好地答道:“今日你收信之处,置入你的信条,我自会安排。”
李瑜点头,这回倒是离开得干干脆脆。他知道李梵音是个聪明人,原先想从他口里套出个宫里为他办事的人名,哪知道他倒是藏得滴水不漏。李瑜嗤笑了一声,暗叹现下他哪里有能力同那些人斗,李梵音给他抛出的机会可能是他仅剩的唯一的机会了。
李梵音远远瞧着人已经没了踪迹,起身到房前准备合上门熄灭烛火将今夜就此揭过,奈何他的房门正对着偏房,这么一瞧的当儿他居然有些挪不开眼。
说来那厮的房间是他挑选的,旨意是先将人留下之后他才去请的,而方才等待李瑜的时候他便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灯火逐渐熄灭。
想来那厮是睡了的,不过,去瞧一瞧也不做什么自然无妨。
李梵音是临时起意,但是他的动作很迅捷,几乎是意动的同时人便往那处去了。宫里头的殿门一般没有从里头上栓的习惯,而宫里头的主子也习惯了夜间吩咐下人,是以李梵音推开偏殿大门的时候没有遇着一点阻碍。
但是临近回身关门的时候,他突然心虚地往院子里瞧了好几眼,明明知道下人都得了他的命令不敢进来,却还是抵制不住内心阵阵战栗的心情。
屋子里倒并非是全然黑暗,外间亮了一只白蜡烛盈盈光亮叫他看得清脚下的路。偏殿的摆设不复杂,李梵音直往内室去,没一会儿便瞧见帐幔下有个小小的身影。
她两只脚皆露在被子外头,头和手倒是安安分分地睡在被子里,整个上身朝着床的外间方向脑袋却是往里头靠的,像个大麻花一样拧在一起。
裘彩撷是个反骨的性子,平素里表现也是一副叛逆模样,这是头一回叫李梵音看到她熟睡过去的样子。若是撇开那姿态光瞧脸的话,倒是难得得甜美秀气模样!
李梵音不由失笑,得亏现下是只有她一人霸占了整张床,往后哪里还有他的余地。
这么一想,他的耳根发热,这热度不由一路攀升到了面皮。他竟然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想到那些近几年都不该提及的事情。
裘彩撷两颊睡得红彤彤的,李梵音原本打算揉一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便离开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探出去的当儿突然一顿,一转方向两只捏了捏她的面颊。还是少女年纪的面颊一片细腻柔嫩,李梵音眸色一深不由得搓了搓手指,好似指尖还带着那种炙热的触感一般。
他啧了下唇,忽而整个身体如倾覆的大山一般向她压去。将裘彩撷整个人藏区了阴影里,李梵音的内心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愉悦之情,他的动作越加轻柔和缓慢,嘴唇从她小巧的鼻尖到殷红的唇瓣,都只是稍稍的停留罢了,却叫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李梵音忍不住坐在床尾轻笑起来,哪知平白地探出一只脚来狠狠在他腰窝处踹了一脚。
他是立刻停顿了所有生息回头瞧她,只以为自己的孟浪将人吵醒了。
哪知这厮啧巴着小嘴将扭曲的身子搬回了正常,两脚叉得好似要写一个“大”字。
李梵音腰窝处酸痛不已但是一点儿责怪她的意思也没有,反倒是感叹这么刁钻的睡法都能驾驭,看来她的柔韧性但是极好!
不知又想到哪处去了,李梵音面上笑意更深。
女儿家的闺房到底不容得他久待,这一回他是真的要离去了,只是眼见得她嫩生生的一双玉足就这么大喇喇地露在外头,看着个头显然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不由得心下一软。
将那几乎要蒙住脑袋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下,两足皆被他捉在手里把玩欣赏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埋入锦被下头。就这月光又将裘彩撷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稳如初的样子显然仍旧睡得极好。
真是羡慕这厮没心没肺的模样,无论在何处都能安然入睡,这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