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走后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自然,带我回禀过天家之后便会改变药方,力求人看上去正常些。”
待薛岐离开后,柯献后步紧跟着便去了李梵音的屋里。见人正在灯下读书,两侧的窗户关得严实是以屋子里那股药味尤其浓郁,进门后柯献刻意没有带上门想来也是受不住这味道。
李梵音瞧他这举动嘴角的笑意渐渐便做了嘲讽,前些日子裘彩撷来怎的不见那厮做这般举动?“爹,可是有事?咳咳!”
他单手握拳掩唇轻咳好好几下,胸腔的起伏尤为大看得人都觉得疼。“咳咳!神医如何说我的病情?”
柯献远远观察了他一番,靠近了些也是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上,“说是神医诊断出来的结果还不是同临山那批庸医一样,往后他的话你也不要尽信,否则无碍的事儿也变得严重起来了。”
“嗯。”李梵音应了一声,将手里卷起来的书册子放到了一边,“对了,今日裘府的大小姐来过了,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我不知是真是假。”
想来他也应该是知情了,柯献觉得这也实属平常。“若是说天家将你与她赐婚的事情,着实如此。今日朝堂之上天家颁布了诏令,裘彩撷的名字不日也将上了这皇家玉碟。”
李梵音瞪大了一双惊讶的眼睛,灯光下他的神色瞧着十分病弱,宁王瞧着也觉得人之将死或许也该在其他地方多补偿一些。
“爹,这不是耽搁人家姑娘嘛,你也知我这病,天家说这事儿的时候爹就应该坚决给拒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起了丧气话?那小姑娘性子野,本王只担心她尚且配不上吾儿。”
李梵音不听这话,顽固地要求柯献明日上朝便去将这婚事推了。将将打着通过这事儿同裘礼烨搭上线的柯献怎么能答应下来,只好将日前东宫那事儿又拿出来说,他自己心下也是极不悦的,到底是安抚了眼前的人为上。
“你也不是不知太子因你与她二人如今已经陨落了,天家嘴上说着无碍实际上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裘彩撷是头一个他要对付的,送到咱们这里来或许正好应了你说的话;再者,本王也打过主意替你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如今那女娃娃才九岁光景,亲事一旦定下了就连给你抬一两房妾氏的心思都得歇下了。”柯献深深叹了一口气,“本王如何不知该拒绝,当堂不单单是本王,连裘相都唯有冷着脸将这事给默认了。”
李梵音面色愈加难看了,“爹的意思是天家拿这事儿打算拿捏两家了?他也欺人太甚了,若非东宫他打算对我二人下手何至于此?莫非我就该平白被他杀死不成?”
他轻轻抚了抚胸口绑着白布条的贯穿处,眼里有着挨上和绝望之色,“爹,咱们回临山去吧。京里的人和事一点儿都不适合我,在此处处受那天家约束哪里有临山过得自由自在?”
听到李梵音话里话外对天家的埋怨和憎恨,柯献心下十分受用。他五十出头的年岁里大多是同军中的人打交道,连先祖皇帝本人都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以至于建国后在政策上一点儿都不知道迂回,杀伐果断的模样直接激怒了柯献。
他的回报却是难得地迂回了一下,这使他至今都深感骄傲,每每看到李梵音都像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成就。
“阿音,难不成你就没想过在京城也像在临山一般为王?”
李梵音被他这直白的话说得手足无措,“我……我,不敢。”
孬种!
李家的种能出什么好东西来!
柯献心底越发瞧不起他,便越发怜悯那十几年未谋面甫一见面便是死别的孩儿。横竖他也无后了,倒不如叫这李氏的江山搅得个天翻地覆!
“你可以想,也需得敢想。本王都备好了,只要你愿意……阿音,你是否愿意帮一帮爹?”
素来不轻易以父子相称的人,到了这个境地倒是打起了感情牌。李梵音心底无不鄙视他如今的谄媚模样,真正的蝼蚁便是这般心思被人全番看透却不自知。
“爹是想要如何的帮助?唯恐我如今这模样,即便有心也无非给您平添烦忧罢了。”
宁王笑了,越发走近了他几步,“阿音,你要有心一定可以办到的,爹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