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
裘彩撷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打扰,正好她知道李梵音马车上多宝暗格的出处,这便从里头取了一块上好的羊绒毯子替他稍稍掩了一些,乍暖还寒时候最是容易风寒入体。她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做这般细致的活儿,只是当一个人走进了心里便会不自觉想要为他考虑。
李梵音雇佣的这个车夫驾得很稳,当然比起她家的阿黄还是差一些。裘彩撷暗自比较了一番,没有人聊天她觉得无聊想要撩开车帘瞧一瞧,又想到上回在街头他差点病发的事情,想了想这般富贵病还是该娇养着。
李梵音虽说闭着眼睛但到底没有真正睡过去,他不是这般没有防备的人。他自然听到裘彩撷窸窸窣窣轻微的响动,想来依着她的性子必定是难熬地抓耳挠腮的,可是下一刻却是毯子柔软的触感搭在自己的腰腹间。这摊子是雪山上野生羚羊的头层毛皮,暖得很。
这暖逐渐从腰腹涌到他心口去,他侧着脸勾了勾嘴角,这会儿一放松却是真有些困了。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感觉额上叫马车壁磕了两下,不怎么疼却是将他惊得皱了皱眉。紧接着便叫个又瘦又短的胳膊护住了,她真是傻!想要抱自己便抱着罢了,何必要这么费力单手绕过他的额头替他格挡了马车壁呢?
真是吃力不讨好,若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亲近的机会,他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地想,当时在国子监见到裘彩撷这厮的时候是当真觉得她傻,本来无非是想着裘相的身份恭维她两句聪明罢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厮还是一点儿都没有长进。
马车剧烈颠簸了一阵,此刻即便是李梵音想要继续装睡恐怕也是不能了。他轻轻眨了眨,再度长开的时候便一扫先前的困顿,活动一番身子便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那车夫稳了稳马车,“无妨,估摸着是早上下了雨将些小石子从山上冲下来了,方才那一个路段都是细碎石头才颠簸了些。”
李梵音听了这话顺势往陡峭的山壁上看去,确实是有一道因为石子或者泥浆冲刷留下的痕迹,这一路的植被都已经秃了。他眉头深锁总觉得有些奇怪,后头太子的马车跟得很紧,李梵音复又回到车内,交代道:“多留心一些。”
“怎么了?”见李梵音回过头来了裘彩撷赶忙追问道。
“没什么,你且放心。还有约莫一炷香时间,阿彩再休息一会儿。”
裘彩撷闻言却是赶紧替他又整理了一下软垫和毛毯,拍了拍软垫对他说,“还是你来休息一会儿吧,我不知道你今日缘何来的国子监,总归面色疲累得很。”
李梵音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笑着调侃道:“可不是为了见阿彩吗?阿彩这么说真叫人心寒。”
裘彩撷听了不觉得有趣只觉得担忧,好似他这般就是为了叫自己安心一般,“你别说了,我觉得你很累,留点力气多好。”
李梵音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正常的男子该如何同女子谈情说爱呢?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裘彩撷这般反应合该是不正常的吧?“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做娇羞的模样吗?分明方才我是说了一番情话呢。”
他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委屈,倒是没有拒绝裘彩撷的好意委身躺了下去,半靠着软垫垂着眸子不能更乖巧的模样。
裘彩撷没好气道:“要是我做了娇羞你就能好便罢了,要是不能好可不是白费力气了?”
李梵音闻言眼皮一挑斜眼瞧着她,“阿彩,做人可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她赶忙罢了罢手,“这不叫计较,这叫能抄近道千万别去走弯路。”
可不是?
裘彩撷这话算是说进李梵音的心坎里了,能走直线他何必走曲线呢?如今宁王也到了河口了不过是这几日,还在同这些无关痛痒的人玩儿什么呢?早就该直/捣/黄龙了!
“阿彩,往后我忙起来顾不得你你可不许闹,这些日子亏欠你的来日我必定加倍补偿给你。”
裘彩撷俨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补偿什么?”
李梵音一双深邃的眉眼微微迷了起来,一张出尘的面容因为睡醒的缘故还带了些蜜色,“自然是你想要什么便给你什么,只多不少。”
裘彩撷倒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又被美色所诱/惑了,丝毫反驳不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