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到此处 ,已是泪流满面,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满腹的愧意,泣不成声,谨言也是听稀嘘,为婉姐儿的亲娘痛心不已,更加明白夫人心中的愧意,不由握紧了夫人的手。
“淑贤死后,淳儿很 是痛心了一阵,终日与二皇子在外面游戏花丛,要他再娶,他也是兴趣缺缺,后来,我总觉得淑贤死得蹊跷,前一日还请了太医给淑贤问诊,说孩子很康建,怎么第二日便忽然就早了红,还那么危机了呢?于是我暗中调查,终是查出,原来是那个女子在淑贤的茶里下了落地莲,而且下得很重,淑贤,竟然是被一个通房丫头给害死的,谨言,你不知道娘当时知道后有多难受,想死的心都有了,偏这些话还不能告诉淳儿听,怕他知道了为疯了去,只好一个人忍着。”
听到这里, 谨言也明了了,夫人是把对淑贤的愧,全都回报到自己身上了,她想弥补淑贤,所以,才会一门心思只对自己好,甚至不惜让公孙淳的那一干子小妾们全都怀不上孩子,就是想等自己先生儿子,在夫人眼里,第一个媳妇死得冤屈,就再也不能亏待了第二个媳妇了,只是,手段也太过偏激了一点。
谨言拿了帕子,递给夫人,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夫人,总算明白了夫人为何会待她比亲娘还要好了,只是,她还有些疑虑,便问道:“您是在相公的几位妾室屋里都下了落地莲的香,那为何孙氏会怀上?”
夫人也对此事百思而不得其解,很是纲闷,半晌才回道:“或许,她有时也没有烧那香片也是有的,这事,保不齐的。”
谨言一想,也对,其实,自己进门后,公孙淳也只有一进了孙氏的屋里,难道那天正好孙氏没有烧那香片?想想她又想笑,孙氏还真是走运呢,只是,这府里,太过阴暗复杂,总有人看不得她怀下公孙淳的孩子啊!
了解了夫人心中的隐痛,知道了府里曾经的一些过往,谨言内心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回到轩院,她仍呆呆地若有所思。
公孙淳回来,就看到谨言孤坐在窗前看景的样子,时值深秋,园子里树叶转黄,秋叶满地,就是霜菊也是花叶调零,触目皆残,这样的景致有什么好看的,公孙淳悄悄走近,轻轻拥住谨言的削肩,柔声如歌般轻悠:“在想什么?”
他是怕她触景生情,会生出不好的情绪来,不知何时起,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细小的眼眸都能牵动他的心弦,他,不想她过得不开心。
谨言伸手拉住他抚于肩上的手,缓缓抬头,清亮的眼里含着丝喟叹,幽幽道:“孙氏的孩子没了。”
他听得心一紧,握着她的手下意识就用了力,谨言一阵刺痛,却没吱声,默默站了起来,用空着的那只好,轻抚他紧蹙的长眉,他……该是很痛的吧,倒底是自己的血脉,她知道,他也在盼着那孩子能平安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