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淳还是第 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他不由怔住了,脑子里浮现出淑贤的模样来,淑贤自小便与自己订亲,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那时自己年少,把她娶回来后却很少陪她,常常在与朋友在外面流连,后来又去了军中,一呆就是好几年,到怀了婉姐儿,要生了自己才在她身边陪了一两个月,可那却成了他们最后日子,她……就那样走了,为了给他生儿育女,连生命都消逝了,他……想要再爱她,再疼她,可人却不在了。
他不由心底翻出一股 苦涩来,定定地看着仍自抽泣着的谨言,突然便觉得心都软了,是啊,谨言也只有十五岁,从此以后,她也是他的妻了,作一个小女人,嫁人原就是希望丈夫疼爱的,见谨言哭得一张小脸如梨花带雨,娇俏可怜,公孙淳叹了口气,坐在了炕上,柔声道:“别哭了,让人听见不好。”
谨言拿着帕 子拭着眼泪,边哭边道:“听见就听见了,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公孙淳不觉好笑,自己哪里就欺负她了,见她一块帕子早湿透了,忙掏出自己的来帮她擦着,“娘子,你好不讲理,明明就是你欺负为夫我啊!”
谨言气得扬起头来,水雾般的大眼瞪着公孙淳:“我哪里敢欺负你,你是男人,是我的相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能反抗么?你……你为什么要绿萼去田庄?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现在可是归我管的,是我手下的人,你突然处置了她,知道的,就说是你处置的,不知道的还说是我容不得人,才一来,就把你身边服侍多年的人赶走了,你……你叫别人怎么看我,你哪里就为我想了,还说不是欺负我?”
她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倒是自己想得不周全了,公孙淳坐近了谨言,温柔地将她搂入怀里,哄道:“好,是我想得不周全呢,绿萼那丫头原就心思不正,我打发她去田庄原也是不想她留在屋里让你受气呢,要不,我把人交给你,由你处置怎么样?”
他难道会陪理呢,谨言也知得见好就收,女人可以撒娇,但不能太过,便收了泪,怯生生地看着公孙淳道:“相公,你真的把她交给我处置?”
公孙淳见她总算不哭了,松了口气,“嗯,交给你了,别再哭了,看,眼睛都肿了,一会子娘见了看你怎么说。”
谨言一听,呀的一声从榻上爬起来,“是哦,相公,怎么办啊,让娘看到可不好呢?”
公孙淳见她一惊一咋的,一会子精明惫赖得很,一会子又天真烂漫起来,不由摇摇头,亲昵地点了点谨言的小鼻尖,戏谑道:“刚才还放声大哭呢,这会子知道怕了,反正你也没脸没皮了,就这么着让娘看吧!”
谨言不好意思地嗔他一眼道:“都是相公你弄的,我……我要用冰水敷眼睛去。”正要下榻,见公孙淳还穿着中衣呢,想着刚才他还一副要吃了她的凶相,这会子却温柔如水了,不由心也软了,拿了公孙淳的长袍很贤惠地服侍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