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院子,丽娘说有蚊子,就在穿堂和正屋里都点了香。
没多久,坐在灯下绣花的棋儿和琴儿两个变有些熬不住了,谨言笑道:“你们两个去睡吧,四儿也去睡,我和丽娘再坐会,也安置了。”
棋儿和琴儿觉得奇怪,不过酉时,眼皮子怎的就沉起来了呢,小姐让睡,那就去睡吧。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屋里的人全睡了,丽娘看了看园子门口,守园的婆子也在打呵欠,她便进去换了身黑衣,谨言是早就准备好了,外面的衣服一脱,露出里面一身劲装,她身材高挑,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是已显风韵了。
丽娘带着谨言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两个瞄着腰,迅速穿到相府后院的墙边。
丽娘提气一纵,便跃上了墙,谨言可没那功夫,她刚要掏出准备好的钩绳,丽娘又跃了下来,手在她腰间一带,便纵上了院墙,跳出了院子。
“就这点浅末功夫,也想一个人出来,你以为相府里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一出来,丽娘就不忘打击谨言的自信,不能让谨言溜得太顺畅,不然,自己不在时,她偷溜出去怎么办?
谨言知道自己只是个半罐子,便讪笑着拉了丽娘走。
“我打听过,北靖侯世子最喜欢在流云河的花船上留连,我们去流云河。”丽娘边走边说道。
谨言嘴角便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丽娘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打算,昨日出门时,就探好了路了,不然,现在怎么一出来,就知道往哪走?
相府住在京城最繁华的西大街里,流云河在北城郊,丽娘带着谨言穿了好几条街,两人都戴着斗笠,夜晚的京城里还有些小摊铺开着,稀稀落落地吊着几盏灯笼,朦胧地照着街面,半明半暗的,路上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这一双女子,约么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摸到了城北,远望城外,那如玉带一般绕着京城的流云河上,人流可比城内要热闹多了。
河面上,灯火通明,一艘艘花船来来往往,穿流于晶莹的河面,船上大红的灯笼一排排高高挂起,歌声,琴声,欢笑声,声声又叠起,疯流公子,多情书生,猛浪汉子,大肚商人,形形色色,姿态各异,却都迷醉在花船女子的温柔乡,销金窟里。
夏凉如水,微风习习,有的花船便停在河中,顺河水飘着,有的船干脆泊在岸边,方便有人上下,总有些客人来来去去,三三两两地经过着。谨言与丽娘走到河畔,不时看到一对对男女走到船头,姿意调笑,浪声浪语,好不快活。
谨言前世也去酒巴里玩过,那场面也是乱得很,这会子看到,倒也不觉惊奇,只觉得新鲜有趣,丽娘却是沉了脸,身子挡在谨言前面,眼睛警剔地巡视着四周,生怕有那没长眼的会犯到谨言身上来。
新鲜过后,谨言便傻眼了,河面上的船怕有几十艘吧,那个人会在哪一条船上啊,难不成,得一条船一条船去找?若是在河中,又怎么上船?想到这,她不由有些泄气,求助地看向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