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英杰一下楼,司徒兰就说:“走吧。”
“你也去?”马英杰诧异地看着司徒兰。
“我要是不去,你放心得下吗?你那要吃人的样子,我想起来就怕。如其被你如此防着,还不如和你们一起飞一趟大西北吧,路上还可以看看大西北风光,总比被人损着,防着,内心骂着要强万倍。”司徒兰一边去开门一边往外走。
第93章
马英杰又是尴尬地干笑了几下,问了司徒兰一句:“就我和你两个人去吗?”
“你不是有一个小江可以带着的吗?我订了三张票,你让小江打车去机场,我们由司机送去机场。”司徒兰淡然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被司徒兰的表情弄得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得不服司徒兰,什么事都在他还没有想好的情况下,她已经替他解决好了。
马英杰赶紧掏出手机给小江打电话,电话一通,他说:“小江,马上去机场,我在机场等你。”
小江没想到是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不辞而别,他还以为马英杰是生气了呢,还一直在反复地回忆自己哪里做错了,得罪了马英杰。没想到马英杰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还让他去机场,一定是有邱丹丹的消息,他马上说:“谢谢秘书长,我马上就去。”
马英杰挂掉了电话,此时司徒兰家里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司徒兰说:“让你带小江,只是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尴尬。我很清楚,你现在有多恨我,也很清楚你现在认为我是一个极自私无情的女人。但是,我告诉你,马英杰,如果我不把有些人的梦给打碎掉,给打醒的话,会害死很多人的,你明白吗?让你和你的主子这么对栾小雪,你们狠不下心来,这个恶人,只能是我来当。你不要怪我心狠,如果我任由你和你主子这么放任,你们怎么死的,很有可能都糊里糊涂的。如果我不说,你知道路鑫波总经理对你主子在下手?如果我不让李卫调换了栾小雪在医院的资料,现在怕是关于栾小雪和你主子的事情又要闹得满天飞,不仅天佑哥哥脸上无光,我脸上也无光,明白吗?那么多的老首长证婚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你们从来认为弱者需要被同情着,可是你们从来不愿意去想,人家凭什么要同情你?凭什么要把一切拱手相送?我没有要了这个野丫头的命,没为我的姐姐报仇,我就已经很对得起她,很对得起你的。别以为我是圣人,我就该当这个冤大头的,告诉你,马英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女人,没有,没有。”司徒兰越说越激动,马英杰怕司机听到了不好,赶紧说:“兰姐,我理解,我懂。”
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招手让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可这时,马英杰想起了栾小雪的手机卡要换的事情,赶紧说:“兰姐,栾小雪的手机卡要换掉,否则冉冰冰再打电话,她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对了,这事我倒真忘了。”司徒兰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家里走去。马英杰不放心,也跟着她一起往司徒兰家里走去。
司徒兰上了二楼,马英杰也跟到了二楼,司徒兰进了自己的卧室,马英杰不敢进去,站在门口等着,司徒兰拿出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说,交给了马英杰。
马英杰拿着手机往栾小雪的房间走,刚一进栾小雪的房间门,就听到栾小雪在说:“冰冰,我真不在吴都,我没骗你,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说好吗?”
马英杰几乎是飞速地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栾小雪的手机,冉冰冰的声音却还在说着:“栾小雪,你夭折的孩子已经找到了,根据医院化验的数据显示,孩子既不是马英杰的,也不是罗老板的。”
“冉大记者,你有完没完?栾小雪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拿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哄骗她,有你这样的同学,有这样的朋友吗?你以前千万百计伤害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千万百计去怀疑她给我戴了绿帽子,现在,又一次跳出来谈这个问题,别以为栾小雪弱势,就任由你捏着玩。我警告你,冉冰冰,你再敢如此对栾小雪,休怪我无情。我已经对你忍了好久,少他妈的在这个时候跳到栾小雪面前装好人。除了栾小雪这样的傻丫头会上你的当外,没人会听你这一套胡说八道的谎言。”马英杰在手机中破口大骂,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诱惑冉冰冰,他确实和栾小雪在外旅游,确实是在陪栾小雪散心,也确实和栾小雪是一对实打实夫妻关系。
马英杰把这翻话骂完后,不等冉冰冰说话,“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很有些不安地看着栾小雪,他怕栾小雪听到了冉冰冰后面一段话,小心地问了栾小雪一句:“冉冰冰和你说什么来着?”
“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地,和你一起散心。她后来又说有急事找我,我说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说,然后你就进来了,抢走了手机。”栾小雪不解地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栾小雪不知道孩子不是老板的就行了,如果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要孩子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必须替司徒兰保守秘密,当然他不得不当这样的帮凶。这不是栾小雪可以理解得了,甚至可以接受得了的事情。再说了,马英杰真没办法和栾小雪说明白乱成一团的事情,他自己目前都没理清楚头绪,他自己目前都只能跟着司徒兰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除了去压下这些事外,没办法说了。
“栾小雪,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兰姐和我们一起去大西北,所以你完全可以安心地住着。从大西北回来后,一切会有个了断的,到时我再来接你回去。”说着,马英杰把栾小雪手机上的卡下掉后,当着栾小雪的面,掰断了,这才把手机还给了栾小雪,马英杰还是不放心,再一次叮嘱栾小雪:“你不要和冉冰冰再联系,明白吗?他们到处找你,你和她通话时间长了,他们会查到你现在居住的所在地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除了你不安全外,我,兰姐还有老板都会卷入其中的,你要明白这个厉害关系,所以,千万不能再和冉冰冰打电话。你现在的手机号,她不会知道的。你可以和老板打电话,除此外,任何人都不要打了。没事,上上网,看看电视,我们很快就回回来的。”
马英杰话一落,栾小雪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马英杰,对不起,我老是给你们添乱,很对不起。”
“栾小雪,别说这些傻话,只要你安全,老板才会有精力对付他们。所以,我现在真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同时,注意安全啊。”马英杰说完,就往门口走,栾小雪把马英杰送出房间,说了一句:“我不会再添乱的。”
马英杰回头冲栾小雪笑了一下,没说话,快速下楼去了。他担心,时间长了,司徒兰又该发酸了,他现在对司徒兰是又害又敬甚至是又服气着。这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真他妈的不是滋味,哪里可以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多的复杂成份啊,可是他偏偏就有,而且还得和这个女人一起去大西北救人,还得和这个女人不断地纠缠下去,除非他离开官场,除非他拱手让出现在的一切。可是,马英杰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走到这一步,还让栾小雪牺牲了那么多,如果他不想尽一切办法给栾小雪补偿的话,他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全是废品,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证明近三十年的生活清空归零了。三十而立就要到了,马英杰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清空自己,把一切回到零的位置上去。那样的结局,是马英杰不敢去想象,也是他不愿意去想象和面对的。
“你怎么这么磨叽呢?”司徒兰一见马英杰,还是不耐烦地冲着马英杰发火了,马英杰没有解释,他也不想去解释。
“上车。”司徒兰命令式地望着马英杰继续说了一句,马英杰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司徒兰从另一边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一进去,司徒兰就对司机说:“尽量快一点,时间有些紧了。”
马英杰又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望着司徒兰问了一句:“兰姐,几点的飞机?”
“你还记得飞机有时间啊,我以为你啥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但愿不要堵车。”司徒兰像是回答马英杰,又是自言自语。马英杰却紧张了,从司徒兰的家出发到机场不堵车的情况就需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半小时,够吗?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远不如司徒兰冷静,远不如司徒兰知道哪轻哪重。
“对不起,兰姐。”马英杰还是给司徒兰道了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说这三个字外,还有没有一点轻重缓慢的概念呢?”司徒兰还是忍不住地教训马英杰,如果不是因为有司机,司徒兰就得开骂了,她实在讨厌马英杰和他的主子为了一个啥也不是的女人,把大事置于脑后。
“而且,马英杰,我告诉你,邱丹丹的情况很有些糟,因为她誓死不众那一对兄弟俩,据可靠消息已经被兄弟俩打成了重伤,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大西北。我已经通知大西北方面加强对邱丹丹的保护,但是我没有让他们去解救邱丹丹,这个解救邱丹丹的任务必须由你去做,明白吗?”司徒兰补充了一段话,不过她没有看马英杰。
第94章
马英杰一听这些话,便急了,忍不住问司徒兰:“为什么不让大西北方面直接解救出来呢?这样会不会出人命?”
“如果一条人命不能被我们所用,这样的人命留与不留意义是一样的。”司徒兰突然很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英杰被司徒兰的话怔住了,司徒兰,这是他曾经那么挚烈认为温柔似水的一个女人吗?这是那个曾经以为可以给他母爱关怀的女人吗?
马英杰纠结矛盾极了,怎么会让自己目睹了司徒兰这么多不被他所认知的一面呢?那一面才是司徒兰的本质?哪一面才是一个真正的司徒兰呢?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感觉车子停下来了。人生就是这样滑稽,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看着窗外一长串车子,马英杰惊得后背又开始渗着汗水。
这时,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下车,我们去最前面打车走。”说着司徒兰已经拉开了车门,双脚往车外迈着,而马英杰停止了他的纠结,被动地跟在司徒兰身后,司徒兰说:“我们快跑。”说着,就真的跑了起来,马英杰没有想到司徒兰办事的效率是如此果断,决绝,他没有说话,一直跟着司徒兰跑到了堵车的最前端,然后直接越过了人行道,在马英杰刚刚站立下来的时候,司徒兰已经站到路上拦下了一辆车,车上还坐着一名乘客,司机都想骂人,可司徒兰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说:“我们急着赶飞机,麻烦你带上我们。”司机看了看后面的客人,司徒兰马上转身对客人说:“师傅,很对不起,我们真的赶飞机,而且是救人,车子被堵在路中间,跑步过来拦车的。”说着,她又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客人说:“师傅,麻烦您再去打一辆车好吗?”司机和客人都双赢地笑了,大约他们在想,天底下怕没有司徒兰这样的傻瓜吧?可是司徒兰的一系列动作,让马英杰打心眼里叹服。如果说以前司徒兰是在动用她的资源让马英杰大开眼界的话,现在司徒兰的果断和决绝,倒让马英杰看到了一个行大事人的特质了,这样的特质不是一般女人有的,这样的特质也是马英杰必须去学习而且必须一点一点把自己培养成这类人。
马英杰和司徒兰上了车,司机以极快的速度向机场的方向开着。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来看,是小江的,他语气很有些急地问马英杰:“秘书长,我怎么在机场没有找到你们呢?”
“堵车了,我们现在打车来的,快到了。别急。”马英杰对着手机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司徒兰便损了马英杰一句:“你说得多轻巧啊,自己不急,还让别人也不要急,你这个领导就是这样当的?”
马英杰被司徒兰损得有些窝火,本想回敬司徒兰几句,拿眼睛去看她时,她一脸的严厉,马英杰只得把回敬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坐着看着窗外的来来往往的车辆。
司徒兰不好再继续说马英杰什么,两个人都有些赌气地坐着,直到的士停下来,司徒兰才说了一句:“快去换登机牌。”说着,把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便没看她,下车跑步去了机场大厅。
马英杰在换登机牌是给小江打了电话,让他来换登机牌窗口,他在这里等着他。
马英杰换完了他和司徒兰的登机牌,小江来了,他一脸兴奋地说:“秘书长,我来干这些事吧。”那样子一如马英杰从前,以替领导办事为荣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再目睹这些神态时,总有些说不出来的酸然感觉,自己从这条路上过来的,他应该很理解小江这样的年轻人上位的心态,一如自己不也是靠着栾小雪才和老板绑成一起的吗?
“我和兰姐的登机牌换了,你自己去换自己。”马英杰还是语气很温和地对小江说着,小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很快替自己换好了登机牌。
司徒兰走了过来,马英杰替司徒兰介绍了着说:“这是驻京办的小江。”
“这是兰姐。”马英杰指着小江如何介绍着,小江没有想到司徒兰竟然如此漂亮,一时间不由得多盯了几眼,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司徒兰,他还以为只有他和马英杰两个人去大西北。
“兰姐真漂亮啊。”小江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司徒兰,司徒兰轻松地笑了一下说:“是不是小伙子们都会拍女人马屁啊。”
小江的脸一红,赶紧说:“兰姐是真的漂亮。”
小江的表现和当年的马英杰一模一样,倒让司徒兰觉得好玩,便和小江一路上打着趣,扯着不相关的闲话,故意冷着马英杰。
马英杰倒不是司徒兰如此想,特别是登机后,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让小江替司徒兰又是拎包,又是找座位的,自己乐得轻闲,而且他让小江坐在中间,这样他和司徒兰被隔开了,他现在不想和司徒兰说话。而且他很清楚,有司徒兰在,不需要操什么心了。这女人就是这点好,什么事到了她面前,她似乎都能圆满去替马英杰化解掉。如果没有这一条,马英杰在想,他还能容忍司徒兰这么多的心恨手毒吗?
司徒兰在路上和小江扯得很热乎,再加上有意地讨好和巴结着司徒兰,两个人在几个小时的飞机上,居然如同认识了很多年的熟人一样,天南海北地扯着。
“兰姐,我早闻您的大名,就是今天才有荣幸地见到兰姐的真人,没想到这么漂亮,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美人。我们罗老板真有眼光,选中了兰姐这么优雅又能为他分担后顾之忧的妻子,我真是羡慕极了。”小江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开始拍着司徒兰的马屁,而司徒兰特别乐意被小江说着一样,顺着小江的话说:“小江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嘴巴甜极了。”
司徒兰越是这么夸着小江,小江越拍越来劲,居然说:“兰姐,我们吴都尽管有几百人口,真找不到如兰姐这般有才,有胆有识还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将了。”小江的一个女将,把司徒兰逗得不停地笑着,她可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把女人称为女将的,这个称呼是秦县的特色,但是马英杰从来没在司徒兰面前说这个词,现在被小江说出来了,司徒兰觉得好玩极了。本来被栾小雪和马英杰惹得满肚子是气的她,在小江这些不着标的赞美声中,倒也平和了下来。
女人就这样,不管年龄多大了,就喜欢被男人夸着,赞着美丽啊,优雅啊,漂亮啊,有才啊。这些话,女人们百听不厌。而马英杰已经好久没有称赞过她,也好久没有如小江这般想着心思逗她开心了。她竟然在这一路上,喜欢和小江不着边际地扯了。
再说了,在拍马屁这一点上面,小江似乎更胜马英杰一筹,而且他好象更乐意把马屁一路拍下去,完全忽略了一旁坐着马英杰。马英杰却假装在睡觉一样,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们一眼,只是耳朵里却总是响着他和司徒兰放纵的笑声,在马英杰耳朵里格外刺耳一般。
马英杰很想对小江说点什么,能不能声音小一点或者能不能别这么张扬,年轻人张扬了不好。可是因为坐在小江别一边的人是司徒兰,因为司徒兰现在对他还在置气,也因为司徒兰似乎是有意拿对小江的热情来刺激马英杰,所以,就算他再不舒服,他也得压着自己。不过,马英杰在这一刻,很有些庆幸,没有上小江送来了女孩,如果真的那个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小江是不是更会得尺进丈?这种年轻人的心思,如此精明的司徒兰难道看不出来?不过,马英杰此时只敢这么去想,半句话也不敢再让司徒兰生气的。毕竟到了大西北,还得靠司徒兰的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英杰心里,仿佛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手机也关机,他实在很有些无聊。再加上他真的替邱丹丹担心着,落入那样的家庭,还不知道会把她打成什么样子的。他实在没想到邱丹丹会如此之烈,但是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要对邱丹丹下手呢?
马英杰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还是很些挂念着邱丹丹的安危。那个在他怀里,那么轻盈的女子,那个不正眼看他的女子,怎么突然成了他们下毒手的女人呢?
这一点,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
终于到了大西北,一出机场,老远就有人喊着:“小兰,小兰。”马英杰寻着声音望过去,一位五十岁多岁的军人冲着司徒兰在挥手,司徒兰快走了几步,走到这位军人面前说:“姚叔叔好,您怎么亲自来接机了?”
“我要是不来,手下的罗罗们,怎么认识小兰啊。站看了,让叔叔好好看看,一晃二十年没见到你了,当年我离开你家里,你还只有这么一点点。”被司徒兰称之为姚叔叔的男人,一边快乐地笑着,一边比划着。马英杰便明白,这又是一位从司徒兰家里出来的警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