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如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排山倒海一般,想要将人席卷到无边的黑暗当中。
凌玉浅浑身一个颤抖。忍不住转了腿脚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双臂紧紧的抱着膝盖,就像鸵鸟一般将头埋在臂弯之中。
“不要…好冷…”
柔弱的双肩忍不住颤抖。低沉暗哑的声音,似要哭出来一般,悲痛而绝望。
“这怎么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又同时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很是无语。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无奈之下也只好将全副注意力用在对付五边无际的蛇身上。
由于心上的恐惧,浑身湿漉漉的,更是觉得寒冷无比,身上的寒毒早就已经被云墨解除,可是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冷,还是让人窒息。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细碎的冰晶打在身上只要那么一点就让人冷得浑身颤抖。小小的婴儿就在离自己不过三步的地方,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将他抱在怀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层层的碎冰覆盖。知道眼前再没有他的小小的影子。
周围是宦官狰狞的面孔。站了一圈彪悍的御林军。凌水儿就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狼狈不堪,亲手将自己送上死亡。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凌水儿…北辰浩…你们不得好死,还我孩子来…”
“那是我的儿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喃喃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眼前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低低的哀鸣声,好像一头受惊的小兽濒临死亡。此时的她近乎于崩溃。
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原本以为这些事,这些痛,这些伤可以随着时间而淡化。在云墨的爱和保护之下,可以烟消云散,可以不用去想,却没有想到,当血淋淋的画面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痛。
晴明月张大了嘴巴百忙之中伸手掏了掏耳朵,他没有听错吧。凌玉浅和北辰浩有一个儿子?这实在是太惊悚了,那云墨呢?
一晃神之间已经有蛇自他脚边滑过。眼看着就要咬上他的脚踝。被白苏一剑刺穿。
“喂,你别走神啊…”
那两个人本身就指望不上,这人竟然还能走神。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手忙脚乱的应付着这边的事情,脑子里被一遍一遍的往生咒念的嗡嗡嗡乱叫,头大如斗,还要时不时关注地上两个人的生命安全。分身乏术之下,哪里还有精力去找生路,一时间更是欲哭无泪。
“我说你快想想办法呀,就算不能对付这些蛇,也要想办法将他们两个弄醒吧,我们这样迟早是要死的。”
这些时候实在是太古怪了,趁人不备之下,竟然可以弹跳而起电射而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武功底子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白苏刚想说什么一个不慎,左臂一痛。一股麻痹之感瞬间自左臂席卷而上。他咬牙将那条蛇挥断。迅速点住自己周身穴道,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吃了,咬牙看着四周的环境。
“喂,你没事吧!”
见他被咬了,晴明月顿时就急了。他可是唯一的大夫,要是连他都出什么事情。那他们这几人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没事,等会儿把毒逼出来就好,这往生咒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他们两个人怕是掉落在梦魇当中了,如果不自己走出来,我们也没办法。”
云墨一生被病痛折磨,再加上母亲惨死太多太多的梦魇,太多太多的心魔,被这往生咒所蛊惑。很是正常。
至于凌玉浅,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虽然备受欺凌,但应该要比云墨好一点。
蛇实再是太多了。他们顾此失彼,早就已经无法阻止它们跨上祭台。只能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直到两人几乎是背靠着背。可以听到彼此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胸口剧烈起伏,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嗯…”
晴明月闷哼一声,脚上一痛,脸色瞬间惨白。他也被咬了。
白苏赶紧喂他服下药丸,抑制毒素的蔓延,可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作用。
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蛇的围攻之下,就算有再多的药,贝尔咬上那么几下,也足够他们受的,他们左右躲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凌玉浅?
俯身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可是现在的她就如同惊弓之鸟。稍微一碰就会有剧烈反应。害怕她四处乱跑也只能暂且这样,云墨则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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