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将,对羊头山防守倒也是知根知底,他走到沙盘前,长吸了口气,凛然道:“大将军,各位将军。羊头山和其他各处又有所不同。此处乍看起来不如以上几处险要,以上几处关隘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隘口,而羊头山没有。但是羊头山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高山,高达数百丈,除了主峰以外,山峰连绵起伏,中间有险峰有断崖有峡谷有沼泽有密林,处处可以设伏。处处皆有伏兵。包括它的外围,地形也是错综复杂,到处是悬崖峭壁,而此处与其他处不同的是,这里的悬崖峭壁几乎没有能够攀爬的,高则达上百丈,低矮的也有二十几丈,若是再矮的——爬了也没用,到达不了敌寨。
那些悬崖峭壁之旁有大大小小十几座碉堡为唇齿,而通山的大道都被其守住。彼此之间既近且密,试图先夺任何一寨,都会受到其他各寨的援助,即便抢下一寨。我们也无法在并州军日夜不停的袭扰下长久驻扎下去。如果分兵同时攻打各寨,却又恰好中了他们的计,一旦进入连绵不绝的山区。各种险要的地形全都变成了杀人的武器。各处山寨彼此互为犄角,攻击一则诸寨联动,分兵攻之则陷入丛林战,我军优势毫无发挥地余地。”
公孙白、赵云等人听地眉头越皱越大,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难怪这里最难攻克,这里险要的地形层出不穷,并州人的山寨又星罗棋布,袁谭坚守的大本营果然非同寻常。
王脩也是越说越沉重,他指着正中之处道:“这里是羊头山主峰,其山崛起数百丈,林木深密,垒石为城,树栅以守,中间还挖有无数的陷阱,大军寸进也要喋血成池。”
公孙白等人听罢默然不语,一时谁也没了主意,过了半晌,公孙白才对郭嘉道:“依你之见,该当用什么办法打下羊头山?”
郭嘉露出一副果然要找我麻烦的表情,慢悠悠的说道:“平川用水,山中用火,山高林密,羊头山上也没什么山民,正好放火。管他千军万马,崖高陷阱多,一把火把其烧得精光便是了。待得火退,便可一边饮着美酒,一边啃着山上被烧死的野味,安然通过山道,突入太原,何须烦恼?”
卧槽!
公孙白跳了起来:“羊头山与周围其他山相连,这一把火烧过去,不得将方圆数十里的群山烧得干干净净?你可知道方圆几十里的树林,得卖多少钱吗?”
特么的,烧林上百里,这在后世轻则把牢底坐穿,重则杀头的勾当啊。
郭嘉很显然没这个觉悟,只是淡淡的说道:“若想奇袭,只能火攻,山林不过野生之物,如何比得人命珍贵?”
公孙白一阵无言,许久才恶狠狠的说道:“特么的,算你狠,老子干了!”
……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熊熊燃烧的火油弹被投石机投入羊头山脚下的茂密树林之中,一道道大火卷着滚滚浓烟向深山中蔓延开去。
“轰!”
羊头山三上火光和浓烟四起,火焰像烟花一样在树林中爆炸开来,到处都是巨大爆裂的火焰,呼啦啦的向中间吞噬。
山脚下四处弥漫着巨大的火焰和浓烟,山中枯枝败叶极多,再加上此时正是深秋时节,正是草木枯黄的时候极易点燃,山上瞬间化成一片火海,火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烤肉声。
山风猎猎,火借风势,连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向四处吞噬,迅如奔雷。
大火不但破坏了林中一切暗坑机关,而且火还没到,浓烟先将并州军赶了出来,他们惊慌失措的向更深处逃跑。树林里如同炸开了锅,热闹非凡,无数的走兽被大火赶了出来,跟他并州军们一样玩命逃奔。有野兔、獐子、麋鹿、狐狸等小兽,也有猛虎、豹子、熊、獾等猛兽,甚至还有毒蛇和蟒。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不休不绝。
那片连绵跳跃的红色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这片肆意绽放的火红,照得通明透亮。
三天三夜,烧光了羊头山上一半山头,直到一场倾盆大雨才止息了这场无止无尽的大火。
在前面的攻袭之战中,袁谭虽然节节败退,却并未伤到元气,所以退守到羊头山的时候,山上仍然有三万余人。
然而这一场大火,烧得袁谭丢盔弃甲,亡命逃窜,险些丢了性命,守在山头的三万大军被烧死五六千人,逃散者过万,最后袁谭只率得万余兵马退回晋阳。
第四日下午,公孙白率着一万五千精骑,缓缓通过山道上,奔往太原郡境内,一路上两旁的山林还在冒着烟雾和糊气,空气中到处飘荡着烟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