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王顺利登基,也亏了左相大人支持。可左相并不乐意太后帮信王争南方的天下,若是卡那提因这事有个闪失,多半会和太后反目。”
“公主,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可提那大人因你而死?你难道真要看着太后和信王因你陷于不测之境?你难道真想连累北赫王廷动荡?”
“公主,你得救卡那提,你得救呀!”
“救他吧,快想法救他吧,公主……”
初秋的暴雨竟也来得如此迅猛有力,骤起的暴风将飘摇的荷叶掀得旋舞欲飞,豆大的雨点却猝不及防地倾下,哗啦啦地飞快砸落,借着暴风的力道,快要将黑夜里惨淡失色的荷叶连同莲蓬一起砸到深深的池水里,再也无法抬头。
可浅媚向前走了一步,手指松了松,嘴唇动了动,好像发出了一两个音节,却被又一声惊雷淹没,大颗的雨水扑头盖脸的打向她。
她手上的信笺忽地被风卷起,闪电亮白的光线下,颤动伸出的指尖仿佛追随那片纸虚虚地抓了一下,然后失魂落魄地垂下。
而那页信笺被风一带,虽然顷刻间便飞得远远的,却迅速被暴雨淋湿,狼狈地坠入池中。
雨点疯狂倾下,却似拳头般狠狠砸落于那张薄纸,很快把它淹没得不见踪影。
仿佛从来不曾在她的手指间出现过。
可小娜和暖暖还在她的身后,不顾那风狂雨骤,急急地追问:“公主,公主,怎么办?到底救不救?救不救?”
可浅媚转过头,眼睛幽黑得似此刻层云密布的夜空,偶尔被闪电撕裂出妖异可怖的光束。
她咧一咧那淡色的唇,轻轻道:“救呀!怎能……怎能不救呢?”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她的脸色终于让两名侍女担心起来,暂时撇开了其他念头,开始焦虑怎么离开这里,回到她们温暖的怡清宫了。
此处离各处殿宇甚远,她们又未曾带得雨伞,再不敢冒雨冲出,只得暂时在亭中窝着,等待雨势略小。
这初秋的夜风却已出乎意料的狂暴和寒冷,即便她们努力把她拉到亭的中央,用自己的身体翼护住她,依然躲不过仿佛从四面八方飞扑过来的风和雨。
这整个的世界仿佛都已又冷又湿。
可浅媚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一眼漆黑的天,推开两名侍女,冲入雨幕。
侍女大惊,忙上前阻拦。
“公主,公主,先避避吧!亭子里毕竟要好些……”
可浅媚不语,将她们推开,径自往大道快步走去。
打到面颊和眼睛的雨水便渐渐觉不出冷,却森森地疼,疼得她不住地揉着眼眶,揉得阵阵发热,却越来越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两名侍女的身体倒是高大健壮,努力站到逆风处挡着些风雨,却哪里挡得住?
-------------------------------------------------
雨幕里,前面有了零星的几盏灯笼,伴着隐约的呼唤:“淑妃娘娘!淑妃娘娘!”
侍女大喜,忙一左一右扶住可浅媚,飞快向前奔去,高声应道:“这里,这里!”
寻来的人却是香儿、桃子和几个怡清宫的内侍,闻声急急赶来,见可浅媚淋得透湿,慌忙把几柄伞都举过来密密地在头上交织住,才拥了她急急向前行着,一路说道:“这可怎么了得!皇上就快到了,若见淑妃给淋成这样,我们还活不活了?”
可浅媚失神地望着被努力阻隔住的雨幕,轻轻道:“连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要不要活了。给淋上一淋……倒觉得舒服些了。”
她和两名北赫侍女说了半天,此时却习惯性地说起了北赫话。
香儿听不懂,愕然道:“淑妃说什么?”
小娜等却听得明白,唬得忙靠近她,在她臂膀上重重一捏。
可浅媚吃疼,扭头看她们一眼,神智略清,便低了头不再说话。
眼见前面就是怡清宫,却见宫门前人影憧憧,一片混乱,隐约听得唐天霄一两句怒斥,便见他推开靳七,自己擎了把伞冲出来。
可浅媚怔了怔,不觉顿住了脚步。
唐天霄见了她,却是大喜,急上前挽住她,将她搂到自己腋下,连拉带抱扯到宫门内,飞奔到廊下才站住,口中已在斥道:“你要出门也不看看天气?看着是个聪明人,偏生一肚子草包,见着快下雨还往外跑!”
待得进了屋,走到灯下,再将她一打量,却已勃然大怒,喝道:“刚什么人服侍的?怎么会淋成这样?”
他口中骂着,已急急用自己袖子先给她擦起脸庞上脖颈上的雨水。
香儿等人哪敢辩驳,也不管自己衣衫也已半湿,手忙脚乱去寻了干布干衣来,匆匆为可浅媚更换衣衫,擦去水迹,又赶着去传下面的人预备姜汤。
唐天霄冷着脸看着,待他们收拾得基本齐整,自己又拿了干布盖到可浅媚头上,亲自给她擦着湿发,问她:“刚你跑到哪里去了?见雨也不知道避一避?”
可浅媚揉着眼睛道:“没到哪里去。想着上回在莲池好玩,便在红叶亭多呆了会儿,谁知突然就下了大雨。这又冷又黑的,亭子里很不好玩,便冒了雨回来了!”
唐天霄本来还在心疼恼怒,听她这话忽觉出不对味儿。
上回在莲池好玩?
是指她好生整治了他、还害他搬怡清宫休养好几天的的那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