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慌忙接住,双手将她揽在怀里,仓促问道:“你……你不要紧吧?”
“我……我……”可浅媚汗水淋漓地转着湿润润的黑眼珠,忽然呜咽道,“快帮我把后面的什么东西拔出来,好疼……”
“好……”
唐天霄额上鼻上尽是汗珠,仿佛也给射了一箭般惶恐惊痛着。他小心地将她在自己怀里侧了身,看了看那袖箭。
箭羽已被鲜血染得透湿,犹自沥沥向下滴着血珠。
“疼……”
可浅媚全无对敌时的凶猛霸气,脸庞埋在他的前襟,含含糊糊地哭泣,湿湿热热的气息隔了衣衫传到胸口,也不知是泪还是汗,腻到了他肌肤上,阵阵地发烫。
“没,没事的。”
唐天霄努力稳了声调安慰她,握紧箭头一使力,可浅媚痛叫一声,浑身一颤,已萎蘼地伏倒在他怀中,面无人色,战栗不止。
唐天霄有一刻怀疑她会不会就这么死了,拿衣料紧紧地堵着那沥血的伤处,失声唤道:“浅媚,浅媚!你……你这丫头,别吓我!”
可浅媚喘息着双眼微微睁了一线,望他一眼,又转向东方。
“刚才……好像看到太阳红通通地跳出来了……怎么……还这么黑?”
她呻吟着呼出一口气,无力地歪在他的手腕,竟是昏死过去了。
太阳的确出来了。
在他们打斗的时候,不知不觉从青蓝的天空跳出,在薄薄的雾气里惨淡殷然地红着。
就如,此刻从他指缝间潺潺而下的鲜血。
卓锐等人顾不得追击刺客,正奔到跟前跪着候命。
唐天霄坐在地上,抱着一动不动的可浅媚,捂紧她的伤处,胸口起伏得厉害。
忽然,他抬起泛红的眼睛,向卓锐等吼道:“混帐东西,你们怎么办事的?”
卓锐、陈材俱是惊惶,连连叩下头去,颤抖答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唐天祺焦急地望着重伤的可浅媚搓手,纳闷道:“皇上行踪甚是隐蔽,哪里跑来的刺客?”
庄碧岚却上前扶向唐天霄,“皇上,快救淑妃娘娘要紧。”
唐天霄的口中莫名地干燥着,蠕动了好一会儿,才道:“快……包扎,下山,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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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浅媚本来是装病出宫的,但回宫后不得不真的病卧在床了。
她的伤势不轻,却比唐天霄预料得要好多。
那支袖箭扎得虽深,但未伤肺腑,御医诊断下来,只要好生调养,应无性命之忧;倒是给唐天霄踹的那一脚,外面看着虽是没事,却有内腑积淤、气血不通之象,若不好好调理,恐有后患无穷。
眼见她苏醒后还是每日发烧,唐天霄还是提心吊胆,天天过去伴着,一时将宇文贵妃都弃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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