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北平原之上,星星落落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和城镇,因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地势开阔人口也便多了起来。日出时刻,农人们吃过早饭便纷纷拿起农具,到田地里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若如有谁更加辛勤,在天蒙亮是便要趁着天凉,冒着露水到田地里劳作,那他就会注意到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有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正顶着晨雾,戴着初寒一步步向城里方向走去。
这名少年衣服破旧,甚至占了不少污渍,头发也有些散乱,双手紧紧抱着一个黄纸包,生怕其丢失。时不时向周边扫去几缕警惕的目光,随时做好了撒腿逃跑的准备。在一个杂草浓密的路口,这少年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其中,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标志着少年的行踪。少年走到了草丛深处,那里有一个大坑。少年顺着坑沿滑了下去,走到了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地方,这里铺满了茅草还有一块木板挡住了清冽的晨风。在茅草之上躺着一奄奄一息的少妇,正是此少年的母亲。
少年叫魏增与其母本是临近村庄的人,其母年轻时为人所骗,被始乱终弃却因此怀上了孩子。其母毅然要将孩子抚养长大,拒绝了父母要其偷偷打胎的打算。在孩子初生之时,她成了整个村庄的笑柄,父母迫于伦理道德的压力不能将其留在家里,便为其在村边建了一简陋的房屋,便宣布将其逐出家族。
在其后的十二年里女人忍受着村人的讥笑和村中无赖的骚扰,靠做女工拿到城里卖和采摘野菜抓捕小兽维持生计。在母子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日子过得十分清苦,但女人天性善良并深晓大义,一直教导着魏增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并拿出不多的积蓄恳请村中教书先生教魏增识字,教书先生初时不愿。但女人说自己已经成为一为人所不耻的人,但不希望儿子也这样,她要让儿子做一自尊自爱之人,即使不能有多大成就也希望其能够过常人的生活。教书先生虽坚守世俗礼法,但也为女人爱子之心所感便允许魏增在课堂旁听。
这平淡的日子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魏增会长大成人依靠其努力改变母亲和自己的境遇,会在这一小村庄娶一妻子守着老母过平凡但幸福的日子。至少在十天前魏增都是这样认为的。魏增从小便很懂事知道母亲与自己的境遇,魏增从懂事起最大的愿望便是快快长大,他相信只要他长大,没有人敢在欺负母亲和自己,他会通过自己努力让母亲不再辛苦能安度晚年。读书时最为卖力,劳动时抢着在干。在听到嘲笑他母亲的言论时,他也曾与人大打出手。不管生活多苦魏增都没哭过,不论在与人冲突时被打的多痛魏增也没哭过,他相信只要他长大这一切都将改变。至少十天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小留儿,是你吗?”魏母听到了脚步声强睁开眼睛,翻转身体,侧向洞口看到正走进来的魏增。
魏增见母亲转过身来,便急忙做了过去,坐在母亲身旁:“妈妈,是我我回来了,我带吃的东西回来了。”
“孩子妈快不行了,还以为在死之前见不到你了。小留儿好好陪妈最后一段时间,妈妈真的不想孤孤单单的就去那阴曹地府。”魏母伸手抱住了魏增,浑身颤抖不无伤心的说。
“妈不要说那些胡话,你会好起来的。看,我带回来了食物,吃了这些东西你会好起来的。”魏增拿出怀里的黄纸包,将其打开,现出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只鸡腿。
“这是哪里来的?小留儿,我告诉过你莫要做贼,莫要自轻自贱。这些东西我是不吃的。”魏母苍白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严厉,目光中也有些许忧伤,似痛心似生气。
“妈妈,我怎么会去偷,这是我替村里大户做工挣的工钱,那人家很和善见我卖力便多给了一个鸡腿。这可都是我挣回来的。”魏增连忙解释道。先前几天魏增拿回偷来的食物,母亲怎么也不肯吃,魏增便说这是外公外婆给的,那是教书先生送的,这是乞讨得来的,那是打工赚来的。
魏母听后神色稍缓,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就知道小留儿不会做贼,要知道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做贼迟早会被打进大狱,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一条路呀。能自食其力,小留儿肯定饿不死。我去了阴曹地府也就安心了。”
“妈妈,你又说胡话了。快吃东西吧,吃饱了身体一定会好的。”魏增听到母亲这时还在为自己着想,内心涌出一股酸痛。魏增心里暗道:只要母亲能活下去,莫说下大狱,就是死也甘心。事后母亲如何责怪自己,自己也心甘情愿,只要母亲活下去。
魏母吃了一些食物,便又睡了过去。白天里魏增一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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