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怔,就要拒绝,司徒师却道:“二位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不迟。”
岳正阳道:“我们已经说了……
司徒师摆手道:“二位多虑了,我和唐师弟的事情,与我司徒家无关!我司徒家雄踞三座大城,眼下正是缺人之际,两位兄弟修为高强,到了我司徒家做客卿,许多宵小自然不敢再犯。二位也有了落脚的地方,你们意下如何?”
岳正阳和岳正阴想了想,岳正阳问道:“真的不用和庞御动手?”
司徒师拍着胸脯道:“我拿人格担保,绝不用。”
岳正阳想了想点头道:“那这样也好,我们去就是了。”
司徒师一喜道:“那二位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我晚上写好推荐信,你们拿着推荐信去铁飞堡找我大哥,他见信之后自然会接待二位。”
岳正阳岳正阴其实也发愁无处可去,见司徒师给自己解决了难题,自然是喜不自胜,唐傲见大伙兴致高,便吩咐手下继续拿酒,众人便又一连喝了数坛美酒,这才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翌日一早,司徒师就准备好了推荐信交给阴阳二仙,唐傲本想再留二人一段时间,但二人坚持要走,唐傲无奈只好同意。
送别二人之后,司徒师拉着唐傲回到屋子道:“唐师弟,你可曾注意到了?”
唐傲点头:“阴阳二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被庞御赶出来,只怕庞宇赶他们出来是小,其实是故意警告咱们,他已经得知了我们的藏身所,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司徒师道:“眼下正是三足鼎立之际,咱们眼下在三路大军眼皮子底下,他们恐怕都将我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我们无论加入哪一方,对其他两方都极为不利。”
唐傲沉声道:“不错,而且庞御深知和我们绝无半点和解的可能,所以这才坐不住要警告我们了。”
司徒师叹了口气道:“唐师弟,咱们左右为难,终究不是个办法啊……
唐傲转过头来,淡淡道:“司徒师兄,你想让我去找顾昀?”
司徒师默然,没想到已经被唐傲看穿了自己所想,但话都说到这了,不继续说下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他一咬牙道:“不错,顾兄和我们说到底也有些交情,庞御那里我们去不得,皇帝那里我们去不得,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唐傲缓缓摇头问道:“司徒师兄,你觉得我们和顾昀真的有交情么?”
司徒师愕然,唐傲淡淡说道:“我解开了他的心结不假,但也等同于揭开了他的伤疤,在他心中,只怕对我的憎恨要比感激更多些吧。”
司徒师默然,忽而问道:“唐师弟,为什么恨会让人发狂?恨一个人真的能这么久么?”
唐傲没有回答,而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孤独背负一切的自己,在别人的白眼和嘲笑中孤独前行的自己。
他怅然良久才道:“心上开了个口子,血流的太久了,心脏都不会跳了,爱与恨有时候也区分不出来了。”
司徒师沉默不语,二人都相顾无言,良久良久。
黑夜,皇都中格外的肃静。
无数士兵紧锣密鼓的巡逻,火把的光亮将大街上照的有如白昼。
挨家挨户紧闭大门,不敢出门半步。
但是却将一盏盏油灯点亮,也许只有家中这星星之火,才能让众人短暂的觉得安全。
“娘!”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我饿了!”
妇人慈爱却略带惊恐的声音响起:“好!娘给你做吃的,但是你要小点声,别将军爷招来,知道吗?”
“什么是军爷?”孩童问道。
妇人咽了口口水:“就是外边巡逻的人。”
孩童问道:“就是他们将爹爹抓走的吗?”
“嘘!”妇人急忙道:“别胡说!你爹是修城墙去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孩童又说道:“可是我听旁边的孙爷爷说,被抓走的男人都死了。”
妇人默然,接着一股刻意压抑着声音的哭泣声隐约传来:“别瞎说,你爹会回来的……
屋外此时走过两名巡逻的士兵,听见屋内的动静,一人哼了一声,面有怒色就要冲进屋子里去。
另一人却一把将他拦下来,摇了摇头。
他二人面上疲惫之色都掩盖不住,满脸的辛苦,只是皇帝有命,天底下有谁敢不从?
两路大军夹击皇都,每个士兵都知道迟早有一场大战,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一定会送在战场上的。
只是如果死在战场上,有人会为他们收尸吗?
二人都在心底叹了口子,向着漆黑的夜空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