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楼不大,里里外外却坐满了异族的大汉,这些大汉喝酒吃肉,大声说笑,整条街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酒楼掌柜的却是一名寻常中年人,他看着店内热闹的景象,不由得捻须微笑,看来甚是高兴。
唐傲拉住路过一名男子问道:“这位兄台,这家酒楼怎的都是异族人?”
那男子上下打量唐傲一眼,见他模样丑陋,心中便起了轻视之心,哼了一声便想不答。
司徒师见状哈哈一笑道:“兄台莫要被我这仆役相貌吓到,在此我可给你赔礼道歉了。”
那人见司徒师穿的华贵,他在这淮迁城日久,也知道这城中经常会有一些过路的富商,顿时收了轻视之心,抱拳道:“不敢,不敢。”
司徒师点点头道:“那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笑笑道:“我叫黄三。”
“原来是黄兄。”司徒师一拱手道:“我这仆役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我初来乍到,从不知这城中的情况,还请兄台不吝赐教。”
那个叫黄三的人点点头道:“你有所不知,这淮迁城情况特殊,异族人和本地人因为饮食习惯不同,经常会出些冲突,这些异族人不吃鸡鸭鱼肉,只吃猪牛羊肉,不仅他们不吃还将吃鸡鸭鱼肉的本地人视为对他们的侮辱,为此双方没少争斗,后来城主定下规矩,在城内开设异族酒楼,专供他们吃喝,如此一来争端倒是少了很多。”
司徒师点点头道:“这法子倒是好,双方既然习惯不同,倒也没必要聚在一起。”
黄三道:“这些异族人生的彪悍,常年在马背上讨生活,动起手来自然是本地居民吃亏,但他们虽然性子粗犷,却都是直爽汉子,付钱从不赊账。”
司徒师见他欲言又止,料定他还有话没说,便笑道:“但我瞧兄台模样,怕是也吃了他们不少苦头吧?”
黄三尴尬一笑点头道:“确是如此,这伙人都爱喝酒,但酒品又差,喝多了不光大吼大叫,更是当街滋事,前任城主为这事情没少头疼。”
唐傲奇道:“前任?这淮迁城的城主换人了么?”
黄三白唐傲一眼,他向来以貌取人,唐傲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司徒师哈哈笑道:“我这仆役不讲规矩,黄兄别跟他一般见识。”
黄三点点头又道:“前些日子,忽然皇都内传来了一条命令,当场就罢免了城主的官位,又委派下来一位新的城主。”
“那旧城主呢?”司徒师问道。
黄三道:“当晚便被押走了,说是勾结匪患,这可真是可笑。”说着,黄三还气哼哼的呸了一声。
司徒师奇道:“看兄台模样,你是在为前任城主鸣不平了?”
黄三道:“你有所不知,我家是做木料生意的,前几天旧城主要建宅子,便请了我去,我一个下贱的手艺人,他却对我极是客气,从不呵斥,还时不时命人为我们送水送饭,你说这种好人,怎么会勾结匪患?”
唐傲和司徒师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司徒师又问道:“黄兄,那刚才的官兵气势汹汹,又是干嘛去的?”
黄三嘿了一声道:“自然是去寻异族人的晦气了。”话音未落,便听那异族人专用的酒楼中乒乒乓乓声音大作,然后又是呼喝声又是叫骂声乱成一团,紧接着便有一个人在大叫道:“这群异族人敢还手!大家抄家伙啊!”
话音未落,便听哎呦一声,一个人被人从酒楼二层丢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瞧那穿着打扮,竟然就是刚才的士兵。
黄三面色微变,本能的退后一步道:“不好了,只怕要杀人了!”
说着,便见楼下等待的数十名官兵一起拔出长刀,冲入酒楼。
紧接着楼上就传来数声惨叫,然后那酒楼掌柜的就叫道:“各位军爷!不要砸不要砸!小人只是做生意的啊!”
一名军官冷笑:“你勾结异族人,还跟他们有说有笑,老子今天就是砸了你这酒楼,也不会有人处罚我!”
那掌柜急道:“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是他设立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传来,接着那军官叫骂道:“什么城主大人?那是前任叛贼的命令!现在城主可是说了,要取消这些酒楼!”
然后,便听见酒楼中又是一阵乒乓大作,许多桌椅器皿,都被人从二楼丢了下来,落到地上摔成粉碎。
司徒师看的心惊,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