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承担得起任何盛赞。”
“只不过,一方水土一方物,我这片林子以九尾的肉眼做基,无尘水为洒,汇聚清风细烟维温,凝结阴血森骨持肥,自然不同凡胎。”
血骨?
虫儿咳道“难道,这些树木也是吃血肉长大的吗?”
跟伏羲木一般可怖?
不禁摸摸自己后背的破皮烂肉,伤口奇怪地结起一层血痂,不再滴血。
幸亏,否则待会儿打起来可就要吃亏了。
独孤九道“血液会弄脏一切干净的东西,只有无怨的爱和极端的恨,才能培养出这绵延蜿蜒的十里樱林。”
“无怨的爱,和极端的……恨?”虫儿咬唇,“这两种东西摸不到,看不见,如何能作为辅料,来孕育树木花草?”
独孤九对她招招手,“来!”
虫儿身不由己地跟着去了,两人一前一后翩然相随,穿过粉靡的花雨,来至一方空地处。
樱花树簇簇相连,粉墙一般耸立,香气为帐,自花叶间斡旋。
空旷中悬浮着一只新鲜的断臂,半截火莲铠甲紧固臂膀,一圆妖冶的红色圆珠卫星般环绕其间。
这颗法珠面上,镌刻着“渡”字,仿佛断臂的贴身守护者,自作覆茧,绝不让人靠近一寸距离。
流云之歌的法珠其一。
难道说……
虫儿静默而思,难道说,这就是被独孤九砍下来的,人神迦释罗的断臂吗?
单观手臂间,影影绰绰地透着虚黑的烟色,生者再世是绝不会有如此颜色的。
怕是死人的冤屈凝练使然。
“这手臂有没有觉得眼熟?”独孤九轻问,简直骇掉虫儿的魂魄。
虫儿佯装初见,赶紧摇头。
独孤九道“这截手臂中的常年累月挥发出异常的气息,原本我以为是迦释罗的冤魂不散。”
“亦或是这颗渡珠中释放出的灵异之物。”
“结果猜测万千,竟在这截手臂经年累月熏陶下,苒苒生长出无穷无尽的樱花树来。”
“樱花树的花语是,永不放弃。”
“可见迦释罗在被我砍断手臂的时候,心里是极端不忿与仇恨的。”
“他冥冥中还想卷土重来,乃至于断臂千年不朽,仍自皮肉间滚出阴怨的鸷气,唯叫我碰也不能。”
作为示范,独孤九以食指欲清点断臂,断臂间环绕的渡珠骤然换了运动轨迹,自珠面喷出更加怨毒的黑气,将他的手指隔绝在外。
“无悔的爱,与极度的恨。”
独孤九缓缓思索道“你心里,终究什么是最放不下的呢?”
“迦释罗,你虽身死,叫我也猜不透你。”
“你身藏秘密,所以至死,都不肯告诉我,水儿的具体下落吗?”
阴鸷的黑烟仿佛转移,自独孤九逐渐深沉的眸子里,反映而出。
虫儿看他执着得愈发偏执,竟与残臂对话起来,不由握紧自己的双拳,藏在袖间。
她也有自己害怕的事情。
例如,独孤九为什么带她来看迦释罗的残臂,甚至直言不讳。
又例如,她是连珠转世的事情,独孤九到底知不知道。
独孤九道“我想复活迦释罗,你觉得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