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虫子,师傅此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我只收过你一个徒弟,只欺瞒过你一回,只因我深爱过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原谅我吧!”
“愿你深爱的男子值你所爱,愿我最得意的爱徒,不再复我之辙!”
青芜已然声泪俱下,全部的幻象回归于阳镜内的浩瀚空间。
骤然红彻天际的霞光仿佛被吸噬得干干净净,杏林内的一切幻象荡如云烟,再无痕迹。
青芜因为过度承受了巨大的幻象压力,在收回功法的一刹镜面全毁,溏成一道行迹骷败的残痕。
终身与泥土为伴,缀满落地化泥的杏花,道不尽的凄凉萧索。
“师傅!!”虫儿爬到青芜遗留下的骸迹之前,使劲翻找。
最终在烂泥中翻出半颗残破的阳珠。
阳珠被她合捧手心,瞬时化作一缕青烟,融合到了空气之中。
阳珠尽毁。
“师傅......青芜!!”
想到青芜该是多么的憎恨这个世界,连一丝丝自己曾来过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药奴,鹜面......青芜。
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她的身边悄然逝去。
虫儿颜面而泣,独孤斩月断断续续地自背后唤她。
“雪若,你来......”
“斩月!”虫儿回眸大叫他的名字。
独孤斩月恢复了正常的容貌身量,伤痕累累地匍匐在杏树底下,墨长而又浓郁的发色遮盖了他的关键部位,露出的地方反像条美男蛇一般撩人又糜虐。
他本该死在自己脑海的幻影里,是虫儿舍命救下了他。
一扑三跪,连她也是刚从生死线中苟延残喘,虫儿一头砸进了独孤斩月的怀抱。
不要分开,师傅以自己的性命成全了他们,再也不要分开。
独孤斩月感觉一块巨石像星落一般砸在心口,在幻象中被九尾的电剑贯穿肚子,戳得五脏六腑流出身外,都没有虫儿这一抱痛苦。
他大声喘着弥留似的粗气,惊厥唤道“你的头像石头一般硬!”
他的手反而把石头紧紧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虫儿狠狠咬他精赤的胸口一下,饱满而又富有活生生的弹性,她依依不舍得与他的片刻温存,只想烂在他的怀里,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可是,虫儿的视线很快地落在青芜遗赠她的炼妖塔上。
这是鹜面的骨血所铸!!
这是鹜面的骨血所铸!!
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根本还没有听说鹜面遇害的噩耗,鹜面哥哥竟然变成了一尊宝塔。
虫儿一把推开独孤斩月的怀抱,“我要去杀了红菀!!”
几乎是承接了青芜的绝望,她的表情几乎是濒临危险又疯狂的。
来不及照顾独孤斩月,虫儿边掏出自己的穿心宝刀,抄起鹜面遗骸冶炼的炼妖塔,边朝红菀落逃的痕迹追去。
如果逮到红菀,虫儿发誓一定要三刀六眼,任自己的宝刀喝遍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从此以后,红菀便是她的宿敌。
说来可笑,虫儿的前半生在为青芜寻找红菀。
而她的后半生,反以杀死红菀为快。
沿途遇见零零散散的丫鬟厮徒,每个人都像是从鬼门关逃出来一般张慌惊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