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被人偷走了。
这个世界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小偷,惯于偷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人偷金钱,有人偷诚心,有人偷感情。
有时候并不是我们防范的不够紧窒,而是小偷的技术过于高超。
虫儿只问游岚一句,“红莞仍在山庄里吗?”
游岚调侃道“她就是那一缕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虫儿抿唇莞尔,“放心吧,御风山庄里什么都不会丢。”
游岚搓圆樱粉粉的嫩唇,“你怎么跟四哥说的一样?”
虫儿哑然,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是因为独孤斩月的心思玲珑,论世上谁也骗不过他的眼去。
她就知道了。
游岚还以为她在思念与独孤斩月的温存,不由劝导道“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罪受,不给你的时候你偏要,给你了你又躲着,真是累死了。”
“是吧?”虫儿化去脸上淡淡浮现的忧思,转为顽虐不灵的表情,分外顽皮道“我这双膝盖啊,它生过病,天生不会转弯,只能走直线。”
游岚被她逗得咯咯笑道“什么膝盖,你直接说你的脑子有问题,就好了嘛!”
两人一时笑作一团,尴尬的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红莞回来后,本来疑心是独孤斩月遣人暗助了雀姝儿,可是见到御风山庄里,内内外外忙了个三天三夜,仍在寻找雀姝儿的下落。
红莞的疑心始才消减一半。
再加上独孤斩月因为雀姝儿的事情突然病倒,据闻高烧不止,连日昏迷,连连请来几个大夫,也不能将高烧退下。
红莞的疑心更是大大折扣。
她赶紧去请教青芜,青芜曾经在医学上的造诣极高,肯定会有很好的办法。
青芜听她说明情况,忽然问了一句,“红莞,你能不能诚实地告诉我,为什么你这般关心旁的男人?”
他的阳珠在炇骨荒漠的爆炸中,受了极大的损伤,但是红莞似乎也从未想过如何帮助他来调理。
青芜虽是镜子,但也有男人的私欲。
他越是靠近红莞,越觉得她一天神神秘秘,从不与自己交心。
她越是隐瞒自己,他越是疑神疑鬼。
虫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毕竟还是一面镜子,不能给红莞其他男人能给予的一切。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吻,都无法轻易做到。
红莞听了极不开心,边呵斥青芜没有良心,怀疑自己的人品,边数落他不知道感恩。
青芜见她泣不成声,泪雨俱下,又责怪自己糊涂,不应该疑惑红莞对自己的感情。
俩人很快和好如初,红莞找了块布子,将青芜严严实实地包好,喜滋滋地抱着去给独孤斩月看病。
走到独孤斩月的门外,两个丫鬟将红莞牢牢阻挡在外。
不管红莞如何解释来因,丫鬟都严肃地告诫她,梅姑娘在里面陪伴公子,外人不得入内,免扰清净。
梅姑娘?陪伴?
红莞听见这两个字眼简直捣翻醋坛子一般,左右开弓各赏两个奴婢几记耳光。
呵斥道“我特意请人来,好心给你家公子看病,若是耽搁了月公子的病情,我杀了你俩来陪葬!”
青芜听见,心里的感觉有些怪异,也没声张。
那两个拦门的婢女被打得冤屈,但看红莞面目可憎,眼露阴森之光,竟也不敢再拦,着人一路小跑赶紧通报。
红莞喝止她们不许通报,抱着青芜径自走入内廊。
尚未进门,只听见柳舞梅凄凄软软的哭声从屋内溢出,她十分委屈道“那雀姝儿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靠近我居然是为了从你身边盗取宝物。”
“都是我太大意,才与她亲好,如今反倒害了月郎,叫你生下重病。”
独孤斩月一直躺在床榻上,气息若即若离,仿佛病入膏肓,道“怎么能怪你呢?”
“连我也是太粗心大意了,还以为她会规规矩矩地返回嘲歌城去。”
他病重得时候,言辞之间依然是冷冷淡淡,若不是他的额头摸起来惊人的滚烫,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上还会存着两种温度。
红莞忽然觉得尴尬无禺,在所有人的眼里,青芜应该是被雀姝儿偷走了才对。
初听见独孤斩月病危二字,她怎么能一时糊涂,就把青芜给抱来了呢?
人果然是一动感情就会变蠢的动物。
柳舞梅的语调忽然变得刻薄,鸣鸣不平道“前因后果,其实都怪要红莞嘴巴太大,偏偏在你审问雀姝儿的时候,提到什么阳珠的事情,才把真贼引到咱们山庄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