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虫儿跳起来挽住他的胳膊,药奴手肘内隆突起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被她无形中一摁,药奴的整张脸都快皱缩成一团。
“什么东西?”虫儿直掀他袖口道“把什么藏在袖子里?”
药奴强硬地将手从虫儿臂弯抽回,言转词迁道“先说,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离开几日?”
“因为不安全啊!”虫儿还想出手去捏捏药奴内肘部的异物,被他小心翼翼地避开。
她只好勾住他的肩膀道“你可别忘记,自己才从伏逸手底下逃出来。”
“再说那日伏逸没追上来,并非他良心发现,全凭咱脚下踩云,溜得飞快!”
“如今他需要水合花来打造自己的人族军队,而你又是关键力量,他没你不行,如今没把麻烦招上门就不错啦,你还敢往外跑!”
药奴抿唇低笑道“本以为你像歇了口劲,不闻世事,只知道吃喝玩乐,谁想还能替哥考虑。”
“不错,哥没白疼。”药奴伸手拍拍她的头,道“咱们这里地处偏僻,加之听风谷常年累月刮风骤雪,知道的都以为是片死地,寻常人是找不到的。”
“我出去后会自改容貌,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胎即可。”
虫儿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言,将云母薄简中关于结草为人的蛊文早誊印下来,双手递于他道。
“你出门在外,万一遇到危险,有这草人助你,关键时刻还能逃命。”
药奴完全想不到虫儿会舍得献出此物,虽然也并非什么高级别的蛊术,但是礼轻情意重。
她对他的情谊还在。
药奴的口唇反复开阖,似有无尽话语压在心头。
虫儿洗耳恭听。
他指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黑白字,道“这鬼画符,恐怕得破译些年份,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明白。”
虫儿连踹带踢,把这该死的玩意儿给哄出来门。
药奴走后。
虫儿俨然正经起来,先叫家里下人务必搞个怀孕的东西来,反正什么都好。
寂雪啼苑为了保持其隐蔽性,一直是自给自足的,家里下人从不敢擅自离开,一旦离开也就证明不必再回来,最轻的也就是曝尸荒野吧。
仆人们绝不敢开罪她,绞尽脑汁真给她搞来一条初孕的老母猪。
老母猪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哼哼唧唧叫个没完没了。
虫儿把药奴留下来的药研究透彻,表面上看起来绝对无害。
为了保险起见,她把保胎丸搅拌着蜜饯全部给老母猪灌下。
仆人们不知情,觉得她连猪都不放过,太惨无人道了。
老母猪吃完药后,屁颠屁颠地绕着寂雪啼苑跑了十三个来回,终于倒地不起,呼呼死睡过去。
虫儿此刻再做检查,发现药里除了补气益血的成分之外,就是安神。
睡得像死了一般,也挺安神的呢!
虫儿叫人把猪抬走,溜达到屋顶上去等药奴回来。
一日复一日。
第六日时。
寂雪啼苑的结界外面隐约闪起一道亮蓝的清光,虫儿觉得是自己眼花,急雪带着冰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结界牢不可破的界壁上。
雪花如群魔乱舞,将外面的世界分割成无数的小空白。
虫儿仰头躺着,她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扬扬撒撒的蒙白,追逐着冰天雪地外的蓝天白云。
有个人近了。
虫儿的耳朵像插上了灵敏度极高的翅膀,她听见跃下屋檐,绕过红墙,转过鹿太,略过花花草草的地方。
仆人们正和来的男人在细碎交谈。
应该不是药奴,许是登门求医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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