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把信撕成了碎片,站起身来明黄色的袍袖甩到身后,怒声道:“来人,去慈宁宫!”
说罢,祁敬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剩下徐典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威远侯夫人写信给德妃娘娘,就算皇上再生气,也没必要找太后吧?太后哪里管的着这个?
而此刻,太后在宫里也让威远侯夫人的信气得心都疼了。
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叫“天作之合”?什么叫“沐家愿与叶家共谐连理,永为秦晋之好”?这威远侯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想得太美了!当她不知道吗?从前威远侯夫人对叶棠花根本是瞧不上眼的,现在叶棠花成了清商县主,威远侯夫人就巴巴的腆着脸凑上来求亲了?
太后想到这里,气得都笑了,当初除旧宴的时候这沐顾氏不是和叶棠花吵起来过吗?还特意要德妃告过叶棠花一状!那时候怎么不念着叶棠花是沐明诚的“青梅竹马”?当初对人家不屑一顾,现在人家发迹了,就凑上来摆出一副亲近的样子来,这威远侯夫人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呢!
太后冷冷笑了笑,手死死压在那封信上。威远侯夫人想把好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想得也太美了些!她好不容易把叶棠花由一个尚书女扶成了清商县主,给了她一个能够媲美公侯府邸的身份,怎么可能要叶棠花去配一个侯爷的三儿子!退一万步讲,就算祁毓娶不着这丫头,还有祁敏之凤九歌在后头排着,沐明诚想如愿,早八百辈子呢!
况且于情于理,威远侯夫人也不该写这封信啊!她和沐老太太上一次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沐老太太应该不会再瞒着人她的意思了,怎么威远侯夫人还会写出让她给叶棠花赐婚的信来呢?是脑子有病吗!
还是说,威远侯夫人觉着叶棠花做太子妃将来当皇后不如给她当儿媳好?她也太看得起沐家了!更别说那还是三儿子,连个嫡长子都不是,将来连爵位都未必有的一个人!沐明诚一个白丁,就算他爹是侯爷,他配得上一个县主吗?以后过起日子来,他动不动得给自己妻子跪下磕头,这滋味就好受吗?
太后正在生气,突然见夏长寿躬身走了进来神色匆忙:“太后,皇上来了。”紧接着一袭明黄的祁敬之就昂首走了进来,略施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帝起来吧,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来了?”就算太后现在心里再憋闷,也不能对着祁敬之发火,便敛了怒气,淡淡道。
“威远侯夫人的那封信,是母后的意思吗?”祁敬之答非所问,负手道。
“皇帝也收到了?”太后一怔,继而明白过来,脸色不由一变,这是怎么回事?威远侯夫人不光写信给她,还写给了皇帝?
“也?”祁敬之没想到太后问出这么一句来,也被问得一愣。
太后已经气得没了脾气,只将手一撒:“皇帝自己看吧。”
祁敬之上前拿过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脸色更沉:“这个沐顾氏……”
“哀家已经懒得理她了,皇儿不用为她烦心,要不了多久,她也就消停了。”太后揉揉额头,脸色也不好看。
还是给沐老太太去个消息,让威远侯夫人尽快“病故”吧,这女人简直是留不得了!
祁敬之微哂:“朕真是没有想到,还有人敢打棠儿的主意……”
“皇帝?”太后一怔,支起身子来,皇帝这是话里有话啊?
“虽然儿臣不想把话说死,但似乎儿臣不表态,就总有人痴心妄想……儿臣已经想好了,不想再欺瞒母后,往后棠儿的事,就不用母后操心了。”祁敬之说罢,眼皮往下一搭,似笑非笑。
太后一惊,下意识地道:“可是皇帝,棠丫头……忒小些吧?况且你不是……”
“十几年前,朕退让过一次,结果就是现在对着一群索然无味的女人,看她过得如何不幸福,那个时候朕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不过现在,朕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身不由己的皇子了。”祁敬之笑得愈发冷冽。
“可是皇帝,皇后并未失德,毓儿年纪也大了,况且棠儿她又是凝儿的女儿,算起来也跟沐家……”
“母后若是没有摆正沐家的态度,又岂会打毓儿的主意。”祁敬之微哂,“沐家已尽在朕手,后宫有没有沐家女,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朕连德妃都容得下,难道容不下自己心里中意的人吗!”
“德妃并非是沐家的人!”太后一惊,下意识地反驳道。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相干!总之,朕不会再让自己后悔,遗憾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祁敬之说罢,拂袖而去,剩太后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