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只能苦着脸做小伏低:“大小姐,是奴才的错儿,奴才糊涂了,奴才只是想着老太太晕了,论理您做女儿的怎么也得留下侍疾才是!”
“这奴才说的倒也是,那夏公公你看……”叶沐氏无奈地笑笑,为难地看向夏长寿。
“奴才不才,只是觉得这人话说的委实糊涂,事有轻重缓急,叶夫人留下又能如何?依奴才说,倒不如叶夫人此刻随奴才进宫,进宫的时候顺道儿去请个太医来,岂不比自己留下更好?如此又不耽误太后的事儿,又帮了老夫人,夫人以为呢?”夏长寿说完一甩拂尘,恭敬地弯了弯身子,表示自己听叶沐氏的吩咐。
“夏公公这话说得很是,那事不宜迟,咱们快进宫吧!”叶沐氏点了点头,就要往门外走。
“夫人,您当真要不顾天理人伦,弃老夫人而去吗!”巧姑姑心中一急,有些话不择口了。
“啪!”
叶沐氏回手给了巧姑姑一个耳光,怒骂道:“你这奴才怎么这般不晓事!我虽然嫁出去了,好歹是沐家的姑奶奶,要你个奴才子来教我天理人伦吗!母亲晕过去了,我着急进宫亲自请太医,你倒说说是我这孝心不够诚?还是我于情于理做得不对?等我从宫里回来,倒要跟嫂子好好说道说道,这威远侯府如今是怎么着了,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了人的姑奶奶连个奴才都不如了?天理人伦,你一个奴才倒比我这诰命夫人懂得多!你自以为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就有了脸面,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让个奴才欺压主子,我竟不知这就是沐家的天理人伦?”
叶沐氏身侧的丫鬟云淡也跟着帮腔:“论理奴婢也不该说什么,可巧姑姑您也是忒不像话了!夫人是个什么身份,侯爷的妹妹,老夫人的亲闺女,须知不是奴才能张嘴说道的!您跟在老夫人身边,府里的奴才自是敬着您捧着您了,可您若把自己当老封君,那就打错了算盘!奴才在主子面前就是奴才,凭你怎么有脸面,也没个奴大欺主的道理!”
夏长寿瞥了一眼恨不能臊到地缝里的巧姑姑,笑弯了眼:“夫人切莫动怒,您是正经儿的诰命夫人,当朝县主的母亲,哪里是这奴才三言两语拿来说嘴的?此刻老夫人还晕着,您还是快跟奴才走,请了太医来给老夫人瞧病,到时候满京里谁不赞您一声至纯至孝,亲自给老夫人请太医?至于这不长进的奴才,等老夫人醒了,自然给您做主了,您看是这个理儿不是?”
巧姑姑被叶沐氏这么当庭又打耳光又奚落的,真觉着是把自己几十年来的老脸都丢光了,忍着羞臊开口道:“奴才也只是一时急昏了头,混说起来罢了,奴才只是担心老太太……”
“担心老太太,就别耽误叶夫人的功夫啦!这人命关天哪!你再说嘴,咱家可要在太后跟前儿告你一状,说你奴大欺主,生了黑心要谋害沐老夫人啦!”夏长寿这也是真急了,太后还在宫里头等着哪!
“公公莫急,这都是些不长进的奴才,也不知谁教的规矩,成日价说嘴,把威远侯府的规矩都败坏光了,真正是害人精,搅家精!咱们且不理这没规矩的东西,走吧!”叶沐氏说罢,早就等不及了的夏长寿立刻引着人出了门,他眼角余光瞥见巧姑姑还想追上来说话,立刻命小太监上去拦住巧姑姑,还堵了她的嘴。
横竖今儿他是替太后办事来的,有太后撑腰,他怕什么的?沐老太太就是知道了这事他也不怕,难不成他还由着沐老太太违抗太后的旨意吗?威远侯府又怎的?广顺侯府、东安侯府、西平侯府、南定侯府、北宁侯府不都是侯府?天底下侯府还少吗!一般的是侯府,没有了太后,沐家能有今日这般脸面吗?笑话!
叶沐氏出了垂花门,坐上了自家的轿子开始往宫里进发,唇角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论情理,她是沐家子孙,自然不能做损害沐家利益的事情,但这也不代表她能由着沐家欺到她头上来!她不能害沐家,还不能给沐家添些堵吗?如今她手里可是捏着沐家的把柄,便是吓也要吓坏这些绝情的人!
另一边儿,巧姑姑被小太监放开的时候,叶沐氏的轿子连影子都没了,她没奈何,只能带着羞愧回了后院,一进门就被沐老太太拦住了:“怎么样,凝儿呢?可留下来了!”
巧姑姑欲语还休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地说了:“奴才说了您晕过去的事儿,可大小姐说她要给您进宫去请太医,旁边又有夏公公帮衬着,奴婢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两张嘴,老太太您恕罪,这人……没拦下来。”
沐老夫人听了这话,双眼瞪圆了半天,双手一阵颤抖,终于是挺不住,两眼一翻,当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