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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前几日来的小姐么?您今日又来逛年市么?”蓦地,叶棠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扭头望去时,竟是前些日子点妆阁的女伙计,此刻女伙计脱了点妆阁的服装,换上家常的棉衣棉裙,倒显得朴实了不少,身侧还陪着一个年岁仿佛的小伙子。
“是,领亲戚来看看,我这亲戚自小儿没怎么出过门儿,领他来见识一下。”过了这么一会儿,叶棠花也算摸到了点祁敬之的脾气,知道开点玩笑不会让他生气,便笑着顺嘴胡诌了出来。
那女子翩然一笑,朝着二人福了一福:“说起来,前些日子小姐大方,让店里多了好一笔进项,掌柜的一高兴,赏了我几百钱,还没来得及谢过。如今我拿这钱领着佑哥出来买些家用,待过两日便要成亲了。”
“谢什么,原是你应得的,倒要说一声恭喜。”叶棠花莞尔一笑。
“朕……真可谓双喜临门,佳节刚过,好事又近,当贺,当贺,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这玩意儿你们拿去吧,算是我一点心意。”祁敬之想了想,自腰间荷包掏出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啊呀,这、这怎么使得?太贵重了,我们不好白收的。”那男子愣了一下,继而赶忙摆手,那女子也是笑着推拒。
“拿着吧,好歹也算是认识一场,我这个亲戚平素好心的很,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快收下吧。”叶棠花拿过金叶子,掂量了一下,硬塞到那女子手中,心里也在暗笑。
这一片金叶子约莫有小半两,算起来不过五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巨款,倒是够给小夫妻俩多一笔应急的积蓄,横竖祁敬之又不缺这么点儿钱,就当是皇恩浩荡吧。
那女子见推辞不过,只得笑着收了,叶棠花又笑道:“其实也不能算是白收,还有事儿托你们办呢,论起这年市来,我们两个人都是两眼一抹黑,前两天秀儿姑娘也就带着走了几家店,大多数路还不认识你,可巧你们来得好,咱们一起走如何?”
这对小夫妻自是无有不应,收了人家的钱,帮这点儿小忙能如何呢?这样倒还心安一点儿。
叶棠花自荷包里掏出二两多散碎银子来,回身吩咐车夫:“这钱你拿去吃酒吧,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不用在这儿死等,你且去逛逛,记着申时左右回来接人就成了,把马车赶到前边儿的鲁家茶楼去,说是咱们家的马车,他们就明白了。”
车夫得了银子,又能歇一会儿,自是无有不应,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边厢,小夫妻俩也带着叶棠花和祁敬之往年市里走,一面走一面寒暄,小夫妻先自我介绍了,男子名叫沈天佑,女子则唤作荆凤儿,荆凤儿又问过叶棠花如何称呼,叶棠花笑答了姓叶。
沈天佑又去问祁敬之如何称呼,祁敬之笑道:“姓燕。”
沈天佑也不疑有他,笑着唤了一声燕公子就罢了。
荆凤儿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一事,扭过头去问叶棠花:“叶小姐,前些日子在街上教训顾国舅那一帮狗腿子的,可是你和你的朋友?”
叶棠花还来不及答话,祁敬之已是一皱眉:“顾国舅?哪里来的顾国舅?”
沈天佑笑道:“怎么你们贵人都不知那顾国舅的吗?看来顾良才这个国舅是只在平头百姓跟前儿叫的了。”
叶棠花开始纠结要怎么接这个话,当着祁敬之的面儿,她万一说错了话,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祁敬之皱起眉来,脸色渐冷:“顾国舅我不知道,那顾良才我倒是认得,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称国舅?没得辱没了定国公府的脸面。”
“公子这话说的,倒像后来来的那个好国舅爷呢。”荆凤儿笑道。
“郝国舅又是哪个国舅?”叶棠花听愣了,她全程都在场,也没听说什么时候有个郝国舅了啊。
“就是后头来的那个国舅爷,他和那个姓顾的都是国舅爷,所以我们管他叫好国舅爷,管那姓顾的叫混账国舅,不是姓郝的郝。”沈天佑笑着解释道。
“那位是裴珥裴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兄弟,正经儿的国舅爷。”叶棠花笑道。
“我是不知道国舅爷有几个,只是要都像好国舅爷一样,再多也不怕,要向那顾混账一样,一个都嫌多了!顾府的狗奴才成天横行霸道的,便是抓了那些人,也没见他们收敛多少,还是变着法儿的祸害人,还是仍旧成日价打鸡骂狗,欺压良善!也不知皇上忙什么呢,怎的也不管管这些亲戚!”荆凤儿嘟着嘴道,把叶棠花吓出一身冷汗来。
“放心,不会再多的,那姓顾的当个人都不配,倒敢妄想当国舅爷呢!”祁敬之脸色一沉,眸间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怒火。